第152(1 / 2)
他听檀弓的意思是今日欲善罢,另觅良机,而天枢果然又在生大气,说什么久之不除,酿成大害的话。
无须打架没过瘾,都没心情插嘴,他动动鼻子,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咦,这水都是哪里来的…好难闻的味道,衝死人了…这什么声音……?”
他五感灵敏,这时能听见远处皇宫檐底铃声,营马笳声,甚至是滴答晓漏之声,却不能分辨此时近在咫尺的是什么,隻觉得心口无限烦闷,便立刻抽鞭,护在檀弓身前:“是谁?”
漫天银丝雨线逐渐汇聚凝实,光点密集之处,清光大作,逐渐融成一个少年人形。
那少年十分苍白,雪白长发散了一肩一背,肌肤没有半丝血色,如同棺材板里新倒出来一般,说一句“面无人色”,最为妥帖。
无须还没看清他模样的时候,少年便缓缓跪了下去,深深叩头,嘴角抿成一线,神态俨然:“志心皈命礼,上星垣九万九千余梵炁法源浩大浩劫垂光,昭明觉路救世哀鸿,上超渊海,下清幽酆,造化之枢机,人神之大柄,虚无自然至灵至感至圣至慈,九天威灵显化太虚布化周通无极太微大天帝,小神苍溟见驾。”
这么一长串都是檀弓诰封的神仙圣号,完整的宝诰更是上余几千字。檀弓目若清秋观海,寂寂无波:“不必多礼。”
玄阴鬼君苍溟恭恭敬敬站起,他眉眼端得俊秀不俗,一袭严严实实的白衣,却不着鞋履。双足洁白如雪,纤细脆弱的脚腕好像一折就断,上面缠绕着一串白骨头颅做的铃铛。走路好似踏虚临波,空空踩在云上,没有任何响声。 寻常人看来,这就好似一个垂垂将死之人,身上总缠绵恹恹病气,可是那飘摇云雾般的气息,凑近了闻到是朱砂曼陀罗的花香,窜到耳孔里,却是百鬼夜哭的声音,尖锐如哨刺人耳膜,真乃撕心裂肺。
苍溟甫一站起,又跪了下去,再念玉京山大司法大人的宝诰。
檀弓眉心莲瓣闪动一下,天枢缓缓道:“汝脱离鬼域跨登人世,北阴大帝手诏在安?”
“请大司法过目。”苍溟双手捧一张令牌,解释来此目的,“冥主知觉凤皇苏醒,便派小神前来护大天帝左右。”
所谓冥主,说的是北阴罗酆山酆都城大帝,又名北台金玄洞微玉清消魔大王。传说他生乎始劫之中,住在纣绝阴天宫,阅领万鬼,统治地府。其实这是北极大帝在鬼界的一道分神,故北极大帝又称星主,而北阴大帝又称冥主,但檀弓一律叫他本名紫微。
无须认出来切齿道:“苍溟是你这个小鬼?你来干什么?”
苍溟得了天枢的首肯,这才又站了起来,对无须点首:“纯阳真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玄阴鬼君与纯阳真君是一流的神,一个在北阴司阴,一个在北极司阳,打出生的秉性就很不对付,只打过两三次照面。
“我说呢?刚才打得好好的,忽然就下雨了!我们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北极来插手了?我看你是来添乱的,快滚蛋!” 无须哼道。
苍溟轻轻皱眉,纠正道:“小神在于酆都北阴大帝座下,并非出身北极。北极大帝星主与北阴大帝冥主虽是一气分神,真君切莫混淆。”
无须浑身都不舒服:“什么东西!我问你啊,哦,是你放跑老鸟的吧!你干什么啊?故意的吧你?”
苍溟却道:“小神是酆都地府三千弱水所化,血管所流信渊之水,为世上所有纯阳之物所惧。方才小神以精血灌淋凤皇,只差一息便能令凤皇伏诛。可是危急关头,大天帝忽起怜赦之心……”
“我说下这么大雨好奇怪!”无须听了半天才明白,惊诧扭头,语气矮了一大截,“道君,您,是您放跑老鸟的?”
檀弓道:“信渊阴水至精至纯,九宸高真尚不能承受,凤皇罪何至此?何罪遭此诛身大厄。故旧无大故则不弃,无求备于一人,庶可救其万一。况西冥旧事实因紫微失政,大变仁伦,这等横暴之下三界灾殃立见,你当知之。”
苍溟垂头道:“大天帝圣慈,小神敬服。只是那伏柔伏烈将军亦是九天故旧,可自大天帝垂恩住世以后,他们日夜受北极万道雷劫拷炼,书万言罪己诏,星主不曾宽宥。”
檀弓道:“伏柔伏烈不知其情,何罪之有?岂得以草率之刑治之。”
天枢也道如此处置不合法度,苍溟道:“小神不敢揣度上意。”
伏柔伏烈是无化丹殿的左右护法。只是看丢了大天帝,竟要受如此连坐责罚?无须虽素来不喜那二人,也忍不住大呼:“这关他两个什么事?你们怎么好赖不分的?还有什么意思?说来说去,北极大帝是派你过来弄道君回去的?我们怎待要你们管?”
苍溟道:“小神不敢忤大天帝与大司法心意,只是大天帝神体贵重,冥主日夜牵挂忧虑,故所以遣小神来侍左右。至于何日请大天帝位归三十五重天,冥主不曾授意。”
檀弓并没许准他留在身边,道:“我在赤明和阳诸事安好,待到果劫历尽,自将归位。罪我一人,不该牵扯其余。”
可是苍溟长跪不起:“小神若此如此回去,冥主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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