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1 / 2)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却看檀弓握住阴爻,如刀剑互斩般与阳爻相击,方才胎丹已坐成,六一泥也已合成,省去许多火候功夫,此时只需调和阴阳:“化为黄白,自然相使。”
一枚仙丹大如桃枣,又如一轮明月从云团中升起,其光明四映彻莹透,其华上当有三十七种之色,飞流映郁,紫霞玄焕,阴阳二气难割难舍,日魂不离日裹,月魄不离月中,三万六千神气,上有混合百神之祝。
老者面颊惨白,双手撑在一滩血泊之中,久久不能置信。众人为琅轩华丹的光华所慑,怔得脖颈发硬。
曹念齐面色一阵灰白,又是一阵绯红,叔叔曹贤孟见过高人千千万,他却还是头一回碰上,高歌猛进:“这位高人道友,敢问姓甚名甚!何人门下!琴剑阁当为君辟书立传,印发天下!”
“琅轩华丹…哈哈哈哈…真是琅轩华丹……”老者脸上鸡皮抖动,难以自已,“后生……你竟以一己之力就能独炼琅轩华丹……哈哈哈,老夫习丹术一千载,竟未拾琅轩丹术后牙之慧…天也不公啊…”
未拾牙慧,其言极深,说到后头,悲凉之感顿生,言语塞在咽喉之中。
常正一腿伤在身,连着打了几个滚,毛发直立,欲扑琅轩华丹,譬如小儿捉月,越蹦越高终不得手,却不敢直视檀弓,只能对地着地面咒骂,边骂边退:“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不可能……你到底是谁!魔……你是魔吗!”
大丹师勉强爬起来,上前把常正一一掌拍走,噗通跪地,双手奉剑道:“高人受我一拜!小子有眼无珠,先前得罪,祸咎深重,愆过山岳,愿以死谢罪!”
常正一跪坐在一隅,呆呆然,默默然,口中只有:“不可能…不可能……”
他忽然回神过来,直对着大丹师结了一印,竟两相扭打起来。
黄承宏见老者大势已去,也不顾危险,竟将后背对着他,对着檀弓行子侄礼,如此良机,怎肯放过,指着二丹师一滩血泥道:“高人如此丹术,莫说是小王帐中,就是放眼整个中陆,也是桂林一枝,昆山片玉,天下间无双无对。小王糊涂一时,轻信奸人谗言,一再令高人珠玉蒙尘……”
太清诸子惊在了原地,就是目无下尘如云如露,也将对栾道友的敬和畏,全都上升成了恐之又惧。
小门小派的,此时全都打起寒战,一想起刚才百般嘲弄檀弓,更有吓得尿了裤子,在大丹师后头排起长龙,檀弓脚边黑压压跪倒了一片,他们的言辞并不像大丹师那样讲究,只是语无伦次:“小人是猪狗不如之辈……”
陈天瑜坐着仰视檀弓,一张清如百合,淡若寒梅的脸,微微一怔。但此时任谁都没有回过神来,去阻止常正一在这撒野发疯。
慕容紫英扶起昏过去了的王含贞:“琅轩华丹既已炼成……”
老者循循善诱道:“把丹给我,便应你们所有之求。”
他猛然站起,合身一扑,而檀弓将琅轩华丹托在手中,肩一沉,避了过去:“一之为甚,其可再乎?”
老者捂着已空的心口:“你以为没有老夫,你们出得去吗?”
他浑身发战,这时丹鼎中嶙嶙巨石如暴雨坠下,有人已为飓风拍在了鼎壁上,或失足跌下烈火岩浆。
慕容紫英捞了四个,云如露捉了三个,卫璇伸臂托住王含贞的腰,提气一纵,为了看好这个修为最低的表弟,再想多救几个人是有心无力了。遍地尸体,死状惨不可言。
老者大呼:“给我!”
卫璇却道:“你在自取灭亡。”
不给老者反应的机会,檀弓道:“合我道机,与我心同。”
卫璇点首一应,静默观想。
只看檀弓唇齿轻叩,而数枚金色古字从卫璇左心射出,在半空中交缠变幻,化为一张灿金的紧罗密网,玄华八畅,罗光纷纭,幕天席地地朝老者降下,牢牢将他罩住。
人群中爆出一声:“回文织锦阵!”
所谓回文织锦阵,就是二人相合,一人回文,一人织锦,将咒语结成法阵,或成刀剑,或成法网。七品阵师就可以结了,摊到卫璇头上,更算不得什么稀奇,但令慕容紫英大感震惊的是……
这是心间阵!
有实形的阵法气海波动极大,很容易引起敌人察觉,有所防备,掌中阵就好了许多,而最上品便是这心间阵,能製敌于于无形之中,但要隻倚仗心算出六十四爻之变,已极考智巧和阵术,何况乎,方才忌惮这老者耳力俱佳,他二人应当并无传音才是,那是如何一人回文,一人织锦的?
卫璇刚才没有混在战团中,只是微曲无名指,就是他往常暗中结阵惯用的姿势,应当已从一开始就在布设此阵了。檀弓所说的“子姑待之”,莫非就是让他们等待此阵?
若说是眉授色语,这般默契神合,天衣无缝……
这两个人究竟结了多少年道侣了?
黄承宏忽地说道:“卫首座且慢!我们来此是为了寻人,不若先问一问这主人……”
卫璇道:“他是鼎灵,并非竹林主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