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 / 2)
不知绕了多少道弯子,最深处的山门是穹形的,上头挂着紫檀、玉髓做的聚灵之物,洞顶蓝中映紫,朦朦胧不似天光,仔细一辨,上面陈列着三垣二十八宿:长恆、灵台、明阳、内屏、长陈……
紫微垣位居中天,两弓相合,环抱成垣,正星一百六十三颗,辅星弼星五百九十六颗;太微垣位居于紫微垣之下东北方,北斗之南,正星七十八颗,辅星弼星三百七十六颗。
王含贞看得目眩神驰,就是晴空无云的夜晚,也断见不了如此齐全的普天星辰呢。
洞底还有五块半月形的蓝灰小湖,最中间一块托着一左一右两张石椅。
檀弓坐在右首边上,闭目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含贞没有坐左边的座位,站在他身边:“怎么啦?怎么不找了?是不是找不到?你别急…”
他说着也东摸西翻,但是檀弓不理他,地下泉水咕噜咕噜地冒,天上星星啪嗒啪嗒地眨眼,王含贞不知为谁上下焦心,灵光一现:“那你吃一颗糖…”
檀弓缓缓睁眼,王含贞手掌里,躺着一颗糯纸包着的桂花糖,黄澄澄,胖滚滚。
檀弓抬眼一视王含贞,还未开口,洞内地动山摇起来,落石滚滚。洞口处忽传来女子的尖叫,兼有巨禽扑扇翅膀之声。王含贞没站稳,哎的跌在地上,口袋的糖撒了一地。
妙音十三仙朝洞底挤进来,个个花容惨淡,青霄仙子已昏了过去。
“大家怎么了!” 王含贞忙问云如露。
云如露掐诀凌空画圆,只见那一方窥天宝鉴中,宗主和绛林剑君仍然斗得难分难舍,而那烈箭隼正舍身撞击此洞,似乎是听见了人的声音,非要撞开结界。
云如露正要拔剑抢出,却被陈天瑜拦下来:“云道友且慢。我姐妹十三人以音驯兽,所蓄皆为飞禽之属,或可一试。”
说着陈天瑜已放出一隻雪白鸢雀朝洞口飞出,自己则鼓瑟助之。
宝鉴中的鸢雀上下飞舞,好像颇能迁延一时,其余数人见了,皆效法之,鹤雨燕、绣眼斑雀、白头鹭…又兼笛声、箫声、琴瑟、箜篌之声,一时间那烈箭隼如被困网中。
他们叽叽喳喳,把无须吵坏了,无须嫌恶得很:“主人,这里怎么这么多妖怪啊!”
容思行横眉竖目:“哪里来的野孩子!”
她说着右手狂抚,洞中走石飞沙,无须飞跳了半步,正要扬鞭打过去,却突然想起卫璇从前的教诲,想着想着,居然没有真的还手,只是干瞪眼。
容思行冷哼一声,再重新开始拨琴时,第一下就错了。
这一错可要糟,只见那凤尾绿咬鹃一滞,烈箭隼趁机猛攻,同阵的灵鸟一齐去救,却纷纷中了招。妙音十二仙全都哇一声吐出鲜血,云如露见了,纵身跃入宝鉴之中,与恶隼斗将起来。
这些女子似乎本就不睦,此时有个叫何玉致的鸣筝女子,便道:“容师姐,怎么又是你?既驯不惯凤尾,不如舍给我!”
容思行听了岂不大怒,眼瞧着二人就要私斗起来,却听青霄仙子道:“咳…何师妹,莫怪容师妹…这凤尾绿咬鹃,若无龙文朱腹鹮相助,怎能成气候?但我已力命它上阵了…咳咳……”
龙文朱腹鹮正是趴在她肩上的本命灵兽,言下之意它们是一对比翼鸟,朱鹮不在,绿鹃怎么能安心应敌?
陈天瑜单膝跪下,托着青霄琴仙的背,说道:“师姊莫忧心。道友便是崇明王氏独子王含贞王道友不是?”
她实在情急,还未等王含贞回答,便说:“闻说道友乃卫宗主高侄,不知可晓音律?”
王含贞听得“卫宗主”三个字,皮都吓得要抖掉一层,若是“卫闻远”三个字,那简直骨头都要颤一颤,讲话颠倒错乱起来,头摇如拨浪鼓:“不不不不,不晓不晓不晓…不敢不敢……”
青霄仙子道:“瑜妹,不必多费周章了。朱鹮它性高气傲,若非我琴音,怎会有人可唤动它……”
陈天瑜正要问旁人,但听了这话,便只剩一声叹息。
却听王含贞边走边说:“咦,你去哪?等等我啊。”
檀弓拄着长剑,伸出一指,发了一个很轻灵的音。
王含贞往日隻知有不学无术的师兄,常喝得酩酊大醉,脱靴卸帽,弹剑而歌,今日才知,原来弹剑也可如此庄重端雅。
檀弓正对洞口,外面数禽斗得难分难舍,一半残阳如血,一半晚霞烧红,是一副极为火热暖融的景致,但檀弓的剑音泠泠咚咚,王含贞想起雨过天青,水草沛冷,鸥鹭一滩,踩碎满池春阳。
王含贞的思绪常常来去无迹,总有些天真率尔的诗性,兼有石破天惊的灵悟。他哪里是什么沉稳冷静的人,可是此时旁人都心焦若灼,他倒是异常沉静,忽觉这一面之缘的陌生修士身上,画意甚浓。
王含贞才痴看了一会,却见一隻红鸟闯了出去,那鸟浑身被赤炎包裹,精神高昂,引伉长鸣,正是龙文朱腹鹮!
众人大为震惊,陈天瑜忙道:“容师妹,快奏琴助之!”
容思行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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