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滴雨便先锋一般率领千军万马奔向大地浩浩汤汤覆水难收(2 / 2)
颁旨?!顾灵安心中警铃大作,只见那少年果然从怀里掏出一封黄纸,上封雪白令羽,普天之下能封白羽黄纸令的,只有一处。
顾灵安双目惶惶布满血网,痴痴盯着那令书:“听雪阁……”
“来了来了……”瞿牧斋扶夏小蝉枕靠在自己肩上,清了清嗓子,抻开那令书诵念起来,“朕体识顾将军之闲苦用心,然长犯之案疑点尚存,朕虑下,兹以按数案并于春审,交付大理寺察,且押囚于冕州府,开春送审。”
顾灵安两臂震颤,只得勉强作揖叩拜,一句臣下接旨喊得比蚊子还轻。在场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这道旨意之后皇帝的意思,皇帝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你们做的丑事我心里都有数,现在懒得查不是不查,仔细想想怎么交差,开春一并算账。
宫城子皱紧眉头,口中嚼蜡般无味咂了两下,身上的伤痛感袭来过迟,一只烂手在腰间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闷闷叹了句:“老头子眼睛够毒的。”
想来听雪阁并非形同虚设,只是这些年无事便叫人忘记了它的厉害。朝中那些人想着什么,要做什么,已做什么,什么时候真的逃过了皇帝那双眼睛,不管是中书令还是温贵妃,又或者是五皇子,他们都太心急了些。皇帝愿意给的,自然会给,皇帝不给你的,若你急着要抢,那便是你的不对了。
瞿牧斋合上令书,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夏小蝉紧闭着眼睛,面唇俱白,一头一身的冷汗,颈子后背全部湿透。
天空中云层汇集天地渐暗,霎时间野风乍作,一道闷雷在密云之后炸开,迸出金白的光,众人皆向天望去,眨眼的瞬间,有一滴雨落进眼里,这滴雨便先锋一般率领千军万马奔向大地,浩浩汤汤,覆水难收。
瞿牧斋闭下眼睛,雨水越击越密,他低下头看向不远处,顾灵安跪匐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忽然明白过来,败局已定,赢的一直只有皇位上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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