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春碧堂)(1 / 2)
烟花三月,风城落了春雨,大地桃红柳绿。
杨烨今日应邀,赶赴城内风雅之士云集的春日宴。
这宴席是风城商贾大户傅家一手操办的,虽说傅家是商人,但偏爱附庸风雅,每年第一场春雨过后,都要请城内才俊到傅家赴宴。
宴会上舞文弄墨吟诗作赋,倒也一派欣欣之象。不少人的确文采斐然,文士互相切磋,进益良多,往往一通宴饮下来就引为良朋。
不过杨烨与这些人本也不陌生,在座的青年雅士大多都是世家公子,平日里也经常交流饮乐。
杨家也是风城世家,杨烨今年十九,是家中第三子,杨老爷的继室所生。上头有两个哥哥顶立门楣,所以他乐得清闲,整日只摆弄些琴棋书画,或三不五时的与其他子弟交游玩乐,悠闲自在。
这日傍晚,傅家的宴会散了,一群风流才子依然情绪高昂,张罗着换一个地方继续饮宴。
晚间饮宴做乐的地方只有青楼楚馆了,杨烨不热衷,但也不排斥。偶尔确实有那么几个才艺好的妓子,去了听听琴欣赏欣赏歌舞,倒也不算无趣。
但今日也不知是谁提议的,不去那些红袖香阁,改去坊间大名鼎鼎的春碧堂。
杨烨知道这个地方,风城最大的妓院是城北的醉红楼,而这春碧堂则在城南与之分庭抗礼。
那些传闻听起来淫靡放荡,杨烨不想去,就推说累了,要回家休息。
可身边的白士杰偏偏拉着他,“杨兄,这花红柳翠都是一样的,你去看看就明白了。”
白士杰祖父曾是京里大官,福荫庇护,他虽是这一辈的家中长子,有些才学,但更好纵情享乐。
这风城里好吃的好玩的就没有白士杰不知道的,众人聚到一起,那些新奇的点子都是白士杰提出来的。
其他人也都纷纷劝着杨烨,春夜良宵,闷在家里岂不糟蹋。
杨烨性格温厚,这会儿又盛情难却,终是被一行人拉拉扯扯的带去了春碧堂。
夜色撩人,春碧堂门前的几排大红灯笼照亮了半条街,三层楼阁灯火如昼。
早就听说春碧堂比醉红楼还要红火,往来宾客络绎不绝。杨烨如今亲眼见了暗暗称奇,难以想象这里头到底会是个什么光景。
虽然烟花之地杨烨之前也踏足过一些,文人骚客聚会到楚馆里欣赏歌舞助兴是常态。但之前的红楼香苑里都是女人,而这春碧堂里,却个顶个的都是男子。
男风盛行由来已久,可男妓馆他着实还没见识过。
一行人被门口的小厮引着进了大堂,白士杰已经是这里的常客,鸨公见了立刻迎上来,略微弯腰脸上堆笑,“白公子来啦,这些天柳柳一直念叨公子呢。”
白士杰满意的点头,“叫柳柳来。”随即他又问:“雪君在吗?”
鸨公探手在前头走,领着众人去二楼的大包间,边走边讨好的回话,“雪君出堂了,约摸晚点能回来,等雪君回来我立刻告诉他,白公子等着见他呢。”
白士杰遗憾的摇头叹气,“这都几回了,只在宴席上听过一场雪君抚琴,连酒也没喝上一杯呢。”
“这不是不凑巧嘛。”鸨公笑的眼尾褶子都出了好几道,“谁让雪君是咱们这里的仙人儿,最近刘府的公子喜欢的紧,说不准还要给雪君赎身呢。”
说着话一行人就进了大包间,包浆的红木桌椅,吊顶的灯笼外罩着轻纱幔,光线婉约暧昧。
一落了座,白士杰就惋叹道:“可不就是仙人儿么,自从见了雪君,我真是魂牵梦萦啊。”
鸨公逐个给这些公子哥填茶水,继续陪笑道:“谁说不是呢,但咱们柳柳也是个贴心人儿,我这就去把柳柳叫来,他日夜叨念着白公子呢。”
鸨公一出了包间,就立刻有人急着问:“白兄,那雪君当真如传闻一般出挑吗?”
杨烨也有些好奇,白士杰也是个风月老手了,能让他这么念念不忘,该是个怎样的人呢。还是一个男人,杨烨着实想象不出。
在座的有两个个也跟杨烨一样,是头一次来,都好奇的看着白士杰。
白士杰端起茶杯拨了拨茶叶子,饮了一小口才悠悠开口道:“百闻不如一见,等你们见着了就知道是个怎样的妙人了。莫说这春碧堂里,就是整个风城也找不出能比得上雪君的标致人。”
有人不大相信,“连醉红楼里的姑娘也比不上他?”
白士杰这会儿却不言语了,只高深莫测的笑,细长的眼睛眯起来,像是在回味。
杨烨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垂眸笑了笑。不是不信白士杰的话,只觉太夸张,再如何标致也是男子啊,清俊公子并不算太少见,可没有像白士杰说的那样的。
这会儿包间门开了,鸨公先是引小厮上酒菜,接着七八个男孩就走了进来。
这些男孩看着都不大,约摸十六七岁的模样,青葱水嫩,看人的眼神娇羞勾缠,可真是一点不逊色醉红楼的姑娘。
之前杨烨一直想象不出男妓是什么样子,这回算是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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