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这辈子造的孽(伤害抚慰)(2 / 2)
得高兴,不免想,原来他还能这样的。不过他也知道哑子这样的殷勤讨好是为了什么,说到底,也就是十文钱的事。
到月底领了饷银,天福往白房子去的时候,其他的兵还是一样怪声怪气地说话,嘲笑他去看哑巴相好。天福心里不自在,又不好解释,只能宽慰自己说,那哑巴伺候我,比伺候你们十个加起来还来得周到哩。
不过这次他没进哑巴那屋。这里看门的兵都知道他的事,见他去了芸姑那里,就取笑他,说嫖够了兄弟,这会子又来嫖姊姊了?
天福不理这些话,给了钱就进去了。
芸姑见了他,但已经不记得他了,还是和从前一样起身招呼,就要过来给他脱衣服。天福忙拦着,说等等,我先说句话。
芸姑停了手,不明白地看着他。
天福说,你兄弟,那个哑巴,他要我跟你说,他好好的。
就这么句话,说完了,天福就停在那里。芸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仿佛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天福有点窘,又说了一遍,他还好好的,就是这个。
芸姑还是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忽然两只手捂着脸,哭了出来。她一边哭,一边又抖瑟着掏出块帕子,用力咬着,好不让哭声传出来。可是天福见她背着身,肩膀抖得非常厉害。他遇见这种事,简直手足无措,只好呆呆站在旁边看着。
好在芸姑哭了一会儿,就收住了眼泪,掖好手绢,先给天福磕了个头,又站起来去伺候他。
天福觉得这就有些滑稽。不过虽然芸姑的眼睛肿得跟桃儿一样,脸上的妆也花了,但手脚还是很熟练。不消一刻,两人就赤条条地滚到了一起。
天福还记得上次和芸姑那回,已经是很好,这次又被伺候得更周到殷勤得多。他在那柔软的肚子上动着,听着身下一声声呻吟,又被绞得神魂颠倒,一边觉得爽,一边又觉得也不是不划算。
等办完了事,芸姑软软靠在天福身上,把手放在他的胸口,软语央求他下次再给带消息。
天福没吱声,想带了一次还不够。虽然这事儿看起来没啥风险,但万一呢。
芸姑觉出了天福的不耐烦,急忙说,她不求其他,只要知道兄弟平安就好。
天福心想,他也没啥平安的,但这话又不好说。他见芸姑切切恳求的样子,和哑子像得很,觉得这姐弟两个也有点可怜。可其他的不提,这次过来已经是花了钱的,再要传话,还得继续破费,这就令他很不情愿了。
芸姑小心地看天福的脸色变化,似乎猜出了他心思,摘了自己戴的一只银耳环硬塞到他手里,又低声下气,再三的恳求,只要他偶尔过来,带个平安信就好。
天福被塞了这么个东西,见这耳环虽然又小,做工又粗,但银子的,也值三四十文钱。他拿在手里,不知道要不要收,犹豫了半天,说,这东西没了,有人问起来咋办?
芸姑忙说,我说是去外边洗衣服时不小心丢了一只,不碍事的。
天福这才把耳环收了。
芸姑见他肯收,又是千恩万谢。
天福躺了一会儿,躺够了,开始摸衣服穿,准备要走。芸姑却又靠上来,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他臂上,怯怯地打听,问他哑巴在那里有没有被磨折,有没有没有吃苦。
天福心想这有什么好问的呢。可是芸姑还是在等着他回答,轻软的手指在他臂上不安地微微颤抖,就像明知不需要问,明知没有希望,还是盼望他能说一句,没有。但他想想哑子那边的情形,踌躇了半天,还是难把这两个字说出口,最后只能说,他现在吃这些苦,都是因为做了坏事,还这辈子造的孽,修着来世哩。
芸姑抓着他胳膊的手指忽然收紧了,她抬头看着天福,眼中含泪,凄凄地说,他不会做坏事的。他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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