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深呼吸了好几次,心却越跳越快,摸摸索索走到那席子的范围内,咬着嘴唇,躺下去抖展开被子,分一半盖到了费忱侧着的肩上。
这样肯定不对,乔南镜想,太过了,而且如果被爸爸知道他和男人躺在一起睡,说不定会把自己的腿打断,毕竟他一向把自己看得十足娇贵;这神奇的想象并没让乔南镜生出一丝一毫的害怕,甚至叫他忍不住无声地笑起来,只泄露几丝气声。
费忱在他爬下床时就被吵醒,然后再没睡着。
他比乔南镜的体型阔出一圈,所以就算乔南镜也侧着身体睡,在他和乔南镜中间还是有一个落差,被子空在那儿透风。
乔南镜睡相不好,怕冷,睡着了就老忍不住往热源靠,距离越来越近,呼吸由微凉转成暖湿,到最后上半身快贴紧到他背上。
柔软的手臂搭在腰际,费忱捏着他的手腕放回去,往旁边移开身体。背后的乔南镜模糊地嘀咕着,根本分不清是有什么具体意义的话,还是单纯无意识的呢喃。
费忱不觉得冷,翻过身,隔着点距离看了他几分钟,把他抱回床上,松松地卷成了一条。乔南镜再怕冷,这个季节被裹成春卷也会热,他睡梦里脾气倒大,脚蹬得很用力,很快把被子整条踹地上了,没过多久,手又开始摸来摸去,费忱拾起薄被掸了掸,要替他弄回去时手微顿,最后去换了一条,给他盖上,他才终于安静。
乔南镜睡相虽然不安分,但睡眠很沉,懵懵醒过来已经九点多,外头风雨也没停。
据说这几天的强台风雨导致降水量已经超过了往年同期的百分之六十,河道都快漫出来了,路上已经有了不少积水。门上着锁,费忱人又不在,应该是出门了。
坐了好一会儿,乔南镜突然想到昨晚自己似乎睡到了费忱边上,垂下眼睛。地上空了,席子已收起来,松松垮垮地卷着支在墙边。他认为自己应该没那么胆大包天,何况现在躺在床上,那显然就是昨晚迷迷糊糊在做梦吧?
这梦太奇怪了,乔南镜揉揉眼睛,红着脸去刷牙,刷到一半,外边有点响,他走到窗边,见费忱在拿水管冲水洗脚。他直接穿拖鞋,路上的积雨还算干净,院子里却都是泥水。
乔南镜不等他拿钥匙,替他开了门。
“你去哪儿了呀?”
今天周日,他早上没有班,乔南镜知道。
“买水。”
“买水干什么?”
“停电了。”
那对很大的圆眼睛里露出点迷惑——乔南镜不明白这两者间有什么关系。费忱没解释太多,5L的大桶水开了一桶,倒出一杯摆在那儿。
乔南镜刷过牙要喝水,他举着暖水瓶晃了晃,里边空了,再拿着烧水壶去接了一罐,摁开关没反应,才想起来,停电了。
他捧起费忱倒满四分之三的杯子小口小口喝,边喝边偷偷挨到费忱身边。
乔南镜有好几次见过费忱把自来水直接掺在暖壶里倒出来的热水里喝,偶尔他可能很渴,等不及煮水或者晾凉,还会接自来水喝。
“费忱……”乔南镜仰着脑袋看他,巴掌大的脸涨得有点儿红,“可以用锅烧水,或者,或者我也可以喝自来水。外边那么大雨,你干嘛出去呀……”
费忱没说话,也没理他,乔南镜放下了杯子。
脚上感到几滴湿润的凉意,费忱甩了甩手上的水,克制力道捏起他下巴看,那双眼睛果然又红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你哭什么?”
乔南镜摇摇头,吸着鼻子说:“我以后不来了。”费忱沉默地看着他,他又说,“我只会给你添麻烦。”
“总要你花心思照顾我。
“……又笨,还只会哭……对不起。”
费忱说:“你觉得我很闲?”
乔南镜仰起的脖子那儿的细微突起轻轻一滑,小声说当然不是的。
然后他的眼泪都愣在了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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