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二章(2 / 3)

加入书签

地懂事顺从,努力地想补偿哥哥:乔述钦跟爸爸妈妈疏远且有敌意,对乔南镜却不错。他说过:想从哪个家里出生又不是你自己能选的。

这个家,爸爸只要和大哥一见面,过不了几分钟一定会单方面吵起来,有时甚至动手,所以本来就只有乔南镜偷偷和大哥偶尔有来往;而经历过三年后那一切的乔南镜,更是对哥哥充满感激,急切地、自私地想尽力修复哥哥和爸爸之间的关系,哪怕一点点也好。

哥哥不知道他身体的秘密,妈妈会担心也是理所当然,但乔南镜知道她再担心,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对乔南镜有着极强保护欲的爸爸。她就像一朵最娇弱却也最懂如何保全自己的菟丝花,不会去触依附的大树的霉头。

家里恒温,陆颖晗一年四季都可以穿她喜欢的长袖纱衫,料子轻薄的定制烟胧紫色衫软绵绵地披罩在她肩上,双面苏绣的蝴蝶栩栩如生。乔南镜拉拉她的手:“妈妈,那就不要让爸爸知道了,我跟哥哥抱怨考试考差了不开心,他才带我出去玩的。”

陆颖晗怜爱地摸着他的脸颊,叹了口气:“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在外边睡不安心吧?去洗洗澡再睡一会儿,今天上午的暑期补课就不去了,妈妈帮你请假。”

乔南镜紧揪着抻长捏在手心的薄外套袖子,乖巧应了。

被费忱握着甩开的右手腕上,红红的指印过去了一个小时都没褪,甚至有点转青。

费忱……

乔南镜盯着举高的手腕,想起他那对锋利的眼睛,里面总透着冷漠,或者凶狠。

三年后,那对眼睛就那么漠不关心地瞥了他一眼,平静说了句“滚”。这个字就像铁锤,打破了那个脏臭房间里无形闷着他的玻璃,让他从无止境的噩梦里挣脱,爬出去外边正在下雨,洋溢着热腾的、青草混着灰尘的味道。

吃过午餐,乔南镜照常去上暑期班。

教育局不准学校官方组织补课,可他们要升高三,似乎所有人都默认这两个月的暑假不能被浪费,大部分家长都给自己的孩子报了校外辅导。

乔南镜上的是当地口碑最好的民营教育机构开设的补习班,按课时计费,挺贵的,可他上课不怎么听得进去:高考结束后他已经差不多将高中的知识全忘了,一下子根本赶不上;心里又有太多其他事情牵绊。

唯一的好处,是这家机构的所在地,就位于费忱白天干活的工地边上,离酒吧也不远。

神奇的巧合,其实也是城市发展的必然规律。这片原来是老城区,如今算是在慢慢再开发,拆得多造得多,附近环境没那么好,办公楼房租便宜。一开始入驻的大多是些教育机构,等教育机构、学校之类与孩子相关的配套多了,家长在其间往来也会多,人多了,吃的、喝的、玩的、住的,别的也会慢慢跟上,如今就是这样,别的也许都能降级或者干脆省略,关于孩子的开支却怎么都不能裁,所以也只有教育机构敢开到租金便宜、环境没那么方便的地方。一个闭环。

傍晚结束时有个学校里同班的同学问乔南镜要不要去ktv,说他们约了一群人,乔南镜笑着摇头,讲回家有事,那同学也没再邀,吹着口哨乐呵呵自己走了。

乔南镜没别的事,现在他所有的事都围绕着费忱展开。

他买了一巨杯沁凉意的冰柠檬水,提着手都勒得有点儿疼。

这几天跟下来,乔南镜对费忱他们那个工地、还有费忱本人的作息有了大致了解。

一般,费忱4点多起床出门,去小便利店上最招不到人的5点到8点的这班兼职——难起床,又得做一天的准备工作,还有很多要搬的食材、饮料——,接班的大姐热心,常常早到一会儿,好让费忱7点40就走;8点,城市的工地施工准许时间段一到,费忱准点上工,直到下午5点离开;5点之后,有些时候他会洗过澡收拾干净去看他妈妈,这些日子就不去酒吧,不然就是回家睡一会儿,晚上8点去酒吧打第三份工。

如果不是冉文泉常常让费忱去睡觉,也许他早就支撑不住了。

乔南镜想不出一个人怎么能负荷到这种程度。

又粗又嗄的一阵说笑声渐近,他伸长了脖子从工地门口的打卡闸机那儿往里张望,果然渐渐看到一群黄色的帽子走近。他们下工了。

虽然穿的是普普通通的短袖衫,但乔南镜长得雪白稚嫩,一看就是年纪不大的学生,戴了个漂亮的帽子,站在扑飞乱扬的尘土里实在有点儿显眼,总有些不带恶意的迷惑眼神会落在他身上,有的定得久了点儿,乔南镜咧嘴冲那边笑笑,人家也就下意识擦擦脸,接着脸色微红、转头继续走了。

虽然和乔南镜干净得显眼不太一样,但费忱在人群中也十分显眼。

别人都三三两两甚至十几个成群,他周围没有一个人,海上的粗石灯塔一样,又高又板正地矗着;他身上的衣服虽然也脏,脸和手却明显刚刚洗过;很多人带着下工时的喜悦,也有满脸不爽怨怼的,他脸上却毫无情绪,只有眼睛露着股冷意。

路过乔南镜,他目不斜视,仿佛那儿只有一团空气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