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沉沦（1 / 2）

叶恒现在知道了庄岚说的一见钟情也许是真的，但他不敢确认这钟情的期限是多少，他不想与人建立亲密关系，以前不想，现在也只是有些动摇，他早就知道，温柔是他抗拒不了的剧毒。

他想给那人留一个余地，没确定关系，他就可以随时离开，这也是给自己的一次机会，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还有资格被爱。

庄岚知道叶恒的纠结，也理解叶恒的选择，况且他知道自己除了一腔炽热的爱意，还有不受控制的灵魂，一不小心就会让叶恒受伤。他愿意暂时以一个普通的身份陪着叶恒，到叶恒能够接受自己的时候，也到自己能够不伤害对方的时候。

他怕自己失控，万一失去理智再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叶恒对自己失望和痛恨，万一自己做出了伤害叶恒的事情，那他宁愿没靠近过叶恒。

其实对那些和叶恒上过床的人，不在意都是装的，他疯狂偏执又残暴，他愿意接受一个私生活极度混乱的叶恒，却原谅不了曾经沾染过他的人。即使现在还没能和爱人在一起，不过庄岚知道自己有这个机会。他早已经把叶恒纳入自己的领地了，总有一天要清理掉一些人的。

对于叶恒曾经的自我放逐，庄岚没有任何责怪，这是他十六岁时的选择，即使让他重来一次，以他当时的处境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庄岚清楚自己不能站在三十多岁的高度去审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这对叶恒来说不公平。

他只是无法想象，当时的小恒会不会因为被辜负而难过，会不会在工作时厌恶自己，杀了人会不会害怕。现在看来，小孩儿过的太苦了。

现在想做的只有温柔以待，把自己送给叶恒，成为一个可以让他信赖的人，庄岚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做他的后盾。

他可以注视着叶恒自由地翱翔，也可以接受叶恒在自己的怀里被呵护着成长，他愿意给爱人选择的权利和最宽容的退路。

两人不约而同地没有提及他们的关系，这是他们灵魂的互通，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叶恒终于有一个可以展露真实的地方了。

叶恒前十六年的生命中曾出现过那样一个人，享受了他所有的单纯天真，最后却将他丢进了一片黑暗污秽的沼泽。终于，在二十六岁的尾声有一个素不相识的疯子出现了，没有犹豫地跳进沼泽抱住了他，没有像圣人一样上过床后劝他从良，也不像别人一样觉得自己无比肮脏。

那个温柔的疯子和自己一起落入了无尽的深渊，自己愿意，自己喜欢，那人也一样。

叶恒知道，庄岚对别人而言也许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但他看到了独属于庄岚的光芒，如果抓住了这个光，自己会怎么样呢。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是相互救赎，只有一起更深的沉沦，不过都没关系。

“小恒，出来吃饭。”庄岚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终于打断了叶恒的思绪。

“起不来。”叶恒也不是故意撒娇，是真的腰太酸了，站不起来。

“那哥哥抱你起来。”庄岚默认这是自家小孩在撒娇，开心的不行。

时隔一天，依旧是一起吃早饭，没有昨天剑拔弩张的氛围，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起，叶恒却觉得有些不真实了。

杀的人太多，还以为自己不能轻易的适应身边有一个活人，然而两人的相处出乎意料的和谐，叶恒喜欢活在当下，欣然接受了这一刻美好的时光。

“宝贝，你们会所能不能包养啊。”庄岚一想到叶恒晚上会和形形色色的人上床就觉得头痛，他想快点追到爱人，让他不能再和别人做爱。

“我很贵的。”叶恒轻笑了一声，庄岚莫名听出了同意的味道。

“哥哥不缺钱，哥哥缺爱，晚上宝贝来爱我吧。”叶恒听了这句话脑海里突然闪过连着两晚的画面，羞得耳尖都有些发红。“太流氓了”叶恒小声嘀咕了一句，被庄岚听到了。

“小恒也太可爱了。”庄岚又把叶恒揽进了怀里，手指摩挲着宝贝的耳朵，还恶趣味的亲了几口。

庄岚在用自己的方式给叶恒一份安全感，他能做到不在意叶恒的过去，但叶恒自己却不行。

叶恒可以杀掉见证了他过去的人，但是无法让自己忘记。他享受着床上的快感，又想要一个纯洁的灵魂，这是个死局。

还好庄岚来了，在乱世像神一样突然降临，洗清了叶恒自以为的污浊，也为他打上了一道印记。

叶恒知道，庄岚从来不提过去的十年是为了让自己不多想，既然这样，自己确实没必要在意这些了，他愿意接受，自己还怕什么。十年的伪装给自己太多的枷锁，他想让庄岚全部解开。

“小恒，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但是你要保护好自己，有人要对你下手。”庄岚知道自家宝贝很强，却也总会担心。

“金主爸爸，你不应该告诉我不许和别人乱搞吗。”叶恒有时候觉得庄岚像个老父亲。

“宝贝，这应该由你来决定，在你没真正接受我之前我不会干涉的。”庄岚伸手捏了捏怀里人儿的脸，又接着说“不过那些敢乱来的人就不能留着了，我会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