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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来,三两步踱到他们面前,擦过渠锦堂,笑眯眯地来到常乐跟前,眼神,轻佻地在他身上走了一遍:“你们俩,谁是管事的?”

“我!”渠锦堂被两个挎枪的兵揪麻雀翅膀似的摁跪半条腿,昂头大声喊,“我是管事的!”

领头的睨眼打量他身上的布衣,那天混乱中确实有人叫了声少爷,可是对谁,他不好说,但他有办法弄清楚:“你?”他像是有分晓了,绕着常乐转圈,手指划过缎子的衣襟,停在胸口,“没见过老板穿布衣,倒让伙计穿绸的。”

嘶喇,常乐的马褂连长衫,全给扒开,渠锦堂嘶吼着挣扎,挨了好些拳脚,也没停下那只手,揪住常乐里衣领口上的那粒扣子,用力往下一扯。

全瞧见了,晴天下白雪无痕的一身好皮肤,左右一对樱色的乳,秀气的、干净的、新世界里的一把韶光似的,暴露在一屋子饿极了眼的男人当中。

十天半个月没碰过女人,领头的气儿也沉了,两根手指拨过乳尖,拽住他胸前的玉帽花,常乐红着脸伸手去抢,来不及了。

白玉莲花高高举过头顶:“这也是伙计戴的!”

渠锦堂跪在地上,磕着膝盖向前挪,吼得比他还大声:“这是渠家太祖公传下的东西!是我给他的!我是渠锦堂,甫阳城茂字老号的少东家!”

一帮子人笑得东倒西歪,看西洋景地围住可怜兮兮的一对落难鸳鸯,糟践他们寻开心:“就你?还少东家?东西是你顺来的吧!”

“你给他的?你凭什么给他呀?!”

“说啊,他是你什么人呐?!”

“还能是什么人……”有人扔下枪,学戏台上唱旦的掐嗓子,“郎君啊,解开香罗带,剥得赤条条,插上一根梢梢儿,把奴浑身上下来咬……”

桀桀的怪笑声,山洪一样淹着他们来,与其说嫌脏,不如说艳羡,真真假假的好奇:“瞧那小胸脯白的,够骚,比小娘们带劲!”

“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人磨屁股呢!”

渠锦堂被人剪高了双手,推到常乐光裸的身上,踩他的大胯,撞向身下人。

“洞房!洞房!”

淫猥的叫声中,很轻的一声,揪着心:“少爷……”

渠锦堂盯着常乐的湿眼睛,撑起肩膀:“别怕,闭上眼,闭上眼睛……”

背上的拳脚,倒春寒落下的一场冰雹子,渠锦堂挺着背死扛,血肉铸的皮骨哪儿经得住这么毒打,很快疼得没了知觉,常乐被他牢牢护在身下,凄厉地喊:“我才是渠家的少爷!你们打死他,我也活不成,大不了两条尸,你们一个大子儿也别想拿!”

领头起脚揣开压着渠锦堂的几个人:“成了,打死了,拿什么换钱!”

渠锦堂像口破面口袋倒在地上,常乐趴过去看他,被领头拽着手腕拉回来,耷拉到小腹上的衣角,两只手指夹着挑开,他在一边早就看地心火旺,解开皮带扔到地上。

“你要做什么?!”常乐扭起来。

雪白的身子,火一样在眼底晃:“玩过小妞儿,玩过唱戏的婊子,你这样的小少爷……”手指夹住乳头,狠狠一拧,“今儿我也当回新郎,咱们入洞房!”

常乐真是豁出命了,领头的一时没捞着好,恶狠狠掐他的脖子:“给我把刀扔过来!”

火光在破庙的残壁上忽闪,照出一群魑魅魍魉的影子,没了一点人模样。

“妈个巴子!”常乐的脸给煽肿了,暴虐使他有了一种被摧残的美,领头的呼哧呼哧红着一双恶鬼的眼睛,割断他的裤袋,白莹莹的屁股,熟透的桃似的蹦出来。

“啊啊啊!!!”

渠锦堂疯了,疯子才有他这把蛮不讲理的力气,谁都没看见他是怎么动的,刀子就到了他手里,领头的惊惶地瞪住刀尖:“你敢!我弄死他!”

那么多人,那么多杆枪,齐刷刷对准他。

常乐想劝他不要干傻事,可开口的声音像一团被人揪住的纱,困在水下,闷闷发不出。

偏偏渠锦堂读懂了,他说,少爷……

眉是弯的,眸子带笑:“别怕,闭上眼睛……”

恍然间,天地一白链,银花花的刀光,照着头上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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