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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云霄车心慌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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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即刻抬头望定我,可我不给他怜悯的机会,“好过我妈,抱着一个希望,守住无望……”

张泽被我的故事吸引,听完,唏嘘地抱住我。

回乡落葬是我妈的决定。

我爸没跑路前,我们住在城里,一年才回老家一次。

我阿婆那时就不太待见我老爸,人活半百,总有一些旁人不及的洞察力,尤其气闷我妈这样一朵娇花,插在了狗粪上,连带对她也虎着一张越拉越长的脸。惟独喜欢我,为我单辟清净的小屋,每日扫洗,一尘不染。

有准备,开门还是一股霉潮。

没办法,这屋子太老了,和人一样,哪怕收拾干净,都是一股馊掉的气味。

我对张泽笑笑:“委屈你将就一晚了。”

他倒入乡随俗,哪都好奇地看看:“知道我委屈,光说可不行。”

我们来,姨妈提前换了新的被褥、枕巾,乡下地方,大红大绿的被面描龙绘凤,中间一双喜字。

张泽站在床边对着我笑:“嗳,像不像入洞房。”

我斜他一眼,怪他不正经,眼神到底软而无力。

夜里他果然不放过我。

我在喜被下躲他的手,一面留神院里进出的脚步,一面提心吊胆:“别闹,被人听见。”

张泽把灯掀灭,又来搂我,这次他吻得很深,很缠绵,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咕哝,便随他去了。

他一反常态,收敛了力道,拿出耐心呵护我,老式木板床在身下温温吞吞的咿呀,直至床褥一片黏湿,才四手叠双脚的倒到一起。

我躺在他身上听他的心跳:“你今天很不一样。”

张泽精力无穷,拨开黏在我眼皮上的头发,按摩一样吮压:“不喜欢我这样对你?”

倒不是不喜欢,只是:“你以前……都比较用劲……”

他捉我的五指,湿漉漉的去摸他的一柱擎天:“想要劲,再来一次……”

我被他弄丢了三次,终于酣睡过去。

乍然安静的老屋,空气中木头特有的蠹味,墙皮上斑驳的霉点,两具情潮后汗涔涔的身体,淫靡、黏腻。

算不上好闻的味道,无端令他安心。

张泽从没对朱励提起,他的故事,也发生在一间充满霉烂气味的老板楼里。不比这里古朴安逸,那个地方,永远充斥着吵闹、谩骂、鸡毛蒜皮的摩擦。

他在锅炉厂当工人的老爸,从来见不到他正经吃饭,饮酒饮到饱,把自己灌得稀烂,然后开始一天的活动,拿他和他妈妈当沙包袋,练习打拳击。

他妈妈曾被打落过三颗牙,袖筒下永远藏着淤伤,最严重的一次,差点被他爸一拳打爆眼球,张泽冲进厨房,找到一把剁肉刀……

“啊呀!你小子,胆子肥啦!敢杀你亲爹!来啊,冲这儿砍!”

是他妈妈疯了似的冲过来夺过刀,尖叫一声张泽,一耳光打翻他到墙角。

事后,他妈妈抱着他,给他上药,母子俩说着说着,抱到一起哭。

这个可怜的女人,自己无能对抗命运,把一生厚望寄托到儿子身上。

“儿子,好好念书,毕业了到大城市里去……出去了,就别再回来……”

“如果,遇上合适的人……”女人心有余悸,“千万别找你爸这样的!”

“找个……对你好的。”

见到朱励的一刻,张泽感觉他找到了。

朱励很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曾经失败的恋情令他有一点卑微,因而更善于迎合,很像他的母亲。

同时他又很淡泊,因为他的经历,什么都遭遇过了,什么都看得开,没有真正的执着。和他相处久了,日子恬淡如水,总感觉左手牵右手,少了一点感觉。

林楠就不一样了。

年轻、冲动、花样百出、不需花费太多心思讨好,和他偷情充满了脱轨的刺激,蒙眼坐过山车,时刻高空飞行。

然而张泽很清楚,失重的感觉很似嗑药,过程虽然美妙,食多也会令人心慌慌。玩玩的事,玩过就好了。

只有安全感历久弥坚,一天更比一天需要。

张泽抱住我,亲了亲我的额头,也安心闭上眼。

男人,享过齐人之福,侥幸瞒得住,便要尾巴翘,感情的事,孰轻孰重,自信能操控,其实不过不把对手放在眼里。

是老手啦,不怕翻船,情池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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