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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各怀鬼胎贼公母夜胁小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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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噗嗤一笑道:“好个王二哥,这个褃节儿上你当我真有心与你耍笑么,我兰香好歹是个叮叮当当响的娘子,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何曾存了讥你的心,林家与我结下这等不解之恨,便是我走了,也要带上他家心尖尖上的小姐,凭什么同是偷汉,她却比我高贵几份?你只管悄悄的架好车,套上健马,我自有法子哄的小姐心甘情愿与我逃家,咱们一夜奔袭,直往南边我姥家去,只要进得深山量他有孙大圣千般的本领也再抓不出的,厚山哥,你可想好了,这等机遇一辈子就这一回,你若不应,妹子也无话说,卷包走也便是。”

说着便作势系那包袱,厚山不待多想,一把拉住,额上已是汗涔涔的,“兰香妹子,我王二信你这回,不敢求白头偕老,便是能挨上她一根小指头这辈子也值了。”

兰香暗自撇嘴,心想男人果然都贱,面上仍是定定的,嘱咐厚山如何套车,如何接应,耽搁了会子,便听得二更鼓响,知道府中落锁,当下时机恰是最好,便与厚山再三约定,挎上包袱轻手轻脚出了门,一路上专捡那不着月光的暗处行走,不多时便摸进二门,旁边那小门当时为了方便王渊来往是久未曾锁的,今夜自是如常,几转之后便绕至小姐窗下,隔窗纸看着屋内一片黑静,料想院中奴仆俱都睡了,学着王渊惯做的,伸出手指在那窗棂上“笃笃”轻敲几下,不多时屋里便有了声息,小窗“嚓”的一响,半张芙蓉玉面微露,檀口轻声道:“可是表哥?”

见是兰香,林辰星面露疑惑,兰香道:“小姐,大事不好,王公子性命危在旦夕,此处不便说话,求小姐开开窗儿放奴婢进去与您细说。”

辰星一听是表哥遇难登时便急的双目盈泪,焉有不从之礼,忙敞了窗扉,将兰香扯入,近了方才看清兰香竟是发鬓飞蓬,面上带伤,一双眼睛肿桃似的,轻唤道:“兰香姐姐,你这是怎的了,我表哥他又出了何事?”

兰香道:“奴婢此番全是为了小姐和公子遭罪,今日晚间,有个十二三的小厮慌慌张张的投到府上,自称是王公子的书童,求见太太。”

小姐问道:“那书童可是生的白净,下巴角生着一颗黑痣?”

兰香答道:“正是如此。”

小姐道:“那便真是表哥的书童,名叫侍剑,他见我娘可说了些什么?”

兰香道:“太太安排奴婢在外屋伺候,因此那侍剑同太太如何答话奴婢一概不知,只是不到一盏茶工夫,那小厮便讪答答的退了出来,太太命我送到前院,他听得太太唤奴婢兰香,想是王公子另有交代,悄悄的同我说,王公子本在湖南书院求学,不幸身染重疾,滴水不进,药石无医,全靠一口气撑着,嘴里念的都是小姐闺名,恐时日无多,只求能见小姐最后一面,便死而无憾,又附书信一封…”

“信在哪里?”听得表哥病危,辰星早哭的花容失色,兰香叹口气道:“兰香愧对小姐,那信件不知怎的竟叫太太知道,一把夺去烧了,口中将王家姑奶奶并了王老爷里里外外痛骂一遍尚不解气,复迁怒于我,拿了沾水的藤条没命死打,末了又说奴婢与那书童私相授受,把奴婢关进柴房等明日发落,亏得府里赶马车的王二哥怜我无辜,暗中相助,侥幸逃了小命出来,奴婢本想同王二就此私逃,但想着小姐旧日待我一向宽厚,实不忍见你与王家公子只因太太作梗,从此阴阳相隔,因是冒死报信,奴婢所说若有一字作假,登时叫雷劈电打不得好死,还请小姐看看此物。”

说着自包袱中拿出那块羊脂玉腰佩,辰星认得,一把捂在怀中,再无疑虑,满腔都是剧痛,想着表哥半月之前尚还抱着自己山盟海誓,共赴巫山,怎的短短十余日竟遭此劫难。

这林小姐自破身之日起便已将身视作王家妇,无论后面同姐夫又是海宣如何如何,总是被迫所致,心中想的念的,多还是王渊一人,月光一照,恍惚间好似回到王渊爬床的那夜,百般的恩爱,千种的温存一齐涌上心头,这样好的表哥,怎忍叫他孤病他乡,若是他死了,我活着岂不也同死了一般。揉揉泪眼,辰星拉住兰香道:“姐姐方才说同马夫出逃,想是已备得车马,可否送我去湖南见表哥一面?”

兰香瞪大双眼,虽知此事有谱,但怎敢料想小姐如此奉陪?张张嘴竟不知如何作答。

辰星翻身下床,匆匆穿戴了,从多宝阁中捧出个檀香木匣,当着兰香打开,月色下,只见匣中宝气莹莹,流金溢彩,竟盛了满满的首饰,辰星也不看,直抓了一把塞与兰香道:“一点薄礼略尽心意,如是姐姐送我见着了表哥,剩下的便都送与姐姐,权当是林府给的添妆了。”

兰香哪见过这等宝物,忙不迭的接了贴身藏好,顺水推舟的满口应了,主仆俩拾掇了一众应用之物,又苦挨两个时辰,天光堪堪薄透夜幕,约么着城门不时便将大开,兰香托着小姐跳出朱窗,半明半暗中,一高一矮两个女子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北罩房角门,王厚山早将马车套好,候在那处。

三人碰头,无声交流,随即上了车,落了帘幕,王厚山轻轻催马,枣红健马打个鼻响,行走无声,不多时,便隐没在稀微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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