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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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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坎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是啊,洛涯之人,向来不可以貌相度量。不过好在这个草包和他颇有城府的母亲已经失去了后台,虽然此人好似并未意识到,但也无伤大雅。”

“说得对。”沈巽见他挑眉,遂补充道:“我是指洛涯之人不可貌相这一点,尤其是他们的坎君。”

洛坎低下头,将脸稍稍贴近他,去看他眼睛:“我觉得,沈公子也是呢。在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沈公子露出了不得了的眼神。怎么?想起了什么?”

洛坎的瞳孔是清澈的浅褐色,明明平静如一潭清泉,却偏偏不叫人心静,反而搅乱人心弦。好似你心底最深的秘密,在他眼底也会无所遁形。

沈巽别过眼,心口好不容易平息的绞痛又开始隐隐作祟。

而洛坎察觉他逃避,笑意消失了一瞬:

“只是玩笑话罢了。”

他口不对心:“好好休息,明早还得准备围猎。”

——

翌日清晨,天光方破晓,鸟鸣未停时,一队兵马便埋伏在了木安谷口。此地位于木安草场口,乃入草场的必经之地,若要自山路走,则需三日才可到达腹地,历来洛涯皇室围猎,都会选此处出关。

领队人一身黑衣,面纱遮挡了口鼻,但单从瞎掉的一只眼看,便可知是洛沛身边的亲兵统领,萧涯。

他奉太后之命埋伏于此,就是为了伏击接下来入关的洛坎一行。

因为木安谷地道路狭窄,一次只可通行不足百人,可以说,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天然伏击地了。

如今洛涯朝中风云变化,太后一脉,也就是外戚宗族,早已失了实权,眼看着洛坎就要发难,昨日太后放洛沛胡来,也是为了试探洛坎对自己的态度,她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可以说,围猎结束之后,洛涯皇室的结构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如若她不在此时动手,那么她将丧失最后行动的机会。

萧涯闭着眼,在心中默念太后的嘱托,倏而听到谷外传来人群行进的声音,便付下身,并抬手让众兵也迅速隐入草丛中。

洛坎还是昨日那身装束,正骑一匹黑马,被众兵簇拥其中。他身边没有跟着那位蓝衣公子,据他宫人所报,沈巽水土不服,感染了寒疾,正在帐中养伤,倒也算逃过一劫。

萧涯透过繁茂的枝桠,看到洛坎大军已变化阵型,而洛坎少了旁人阻挡,脑袋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他们准备的弓弩之下。

“杀——”

萧涯知晓时机已到,遂举剑吼道:

“取洛坎人头!有重赏!”

洛坎听到呼声,像是受到惊吓般,猛地抬起头。然而为时已晚,一支利箭已穿过他咽喉,甚至容不得他惊呼,就大睁着眼,摔下了马背。

鲜血喷溅上树干,留下一道乌黑。

但战斗尚未结束,出乎萧涯所料,洛坎带来的这批人似乎格外骁勇,就算洛坎已死,也毫不影响。按理说,主将死,那么军队整体也自是不攻自溃。他本打算杀死洛坎后就带人撤走,现下看来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山谷中一时弥漫着人群的呼声和惨叫声,血腥味扑鼻而来。

这一百人好似杀不尽似地,萧涯举着剑斩了一批又一批的敌手,却只见己方兵力越来越少,对方人数不曾有锐减。

萧涯杀红了眼,肩上腹部重了刀伤,与所斩对手的血一起,濡湿了黑衣。宛若方从炼狱中走过一遭。

多年带兵的经验让他他感受到不对,其实早在一开始,他就该放弃伏击,不过这是太后的任务,他必须要完成——

洛坎身边少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停手吧。”

而那个人的声音恰好从他背后传来,接踵而至的,还有被马蹄踏出的烟尘和围住山谷的洛坎援军。

泗沄低头俯视着他:“萧涯,你们计划落空了。”

萧涯感到全身血液凝固,转头看向“洛坎”的尸体,却发现在血液的侵蚀下,那具尸首脸周卷起了毛毛剌剌的边,原来是一张人皮面具。

——————

看到溪流的踪迹时,洛坎终于勒住了缰绳,继而转过头,面向一脸警惕的沈巽:“到了。”

沈巽犹豫着点了点头。

昨日洛沛走后,对方便将自己叫回了屋中,直言了今日计划——太后必然会于今日派人刺杀他,介时他会派人顶替自己,而他与沈巽就先前往山中避过风头。

沈巽当时不愿与他一起进山中躲藏,直到洛坎抛出一个条件——“我可以答应放了你。”

而眼下沈巽想起昨日之事,却觉有诈——为何洛坎这么久以来,都不愿放自己离开,而要选在此时?虽然这些天,对方给予了自己相对的自由,可也是变相软禁自己,难道他真的想通了。

也不知洛坎是否看出他满腹心事,继续道:“沿着溪走,会安全许多。一直往前走,会走到乌蒙河。到时候,你要去哪里,回风之域也好,去天境也好,我都不拦你。”

沈巽看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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