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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看都看到了进来坐坐(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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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岑艮脸色,却并未有畅快,反而有丝心虚萦绕在心头。

岑艮骤然抬眸,修长睫毛半阖着,掩盖了眼底一片波涛汹涌。沈巽往后退一步,下意识将手按在腰间,但扶上那处,才发现空无一物。

“无妨。”岑艮沉沉地笑了起来,又自广袖中抽出封信,中食二指捻住,飞给沈巽。沈巽接住,展开一看,倏然变了脸色:

“你是说,千岳宫发生宫变,你叔叔,岑岳让你回去?”

“本来我也打算走,之前就想着和乾媂说,他来了,正好便说了此事。我会留下部分军队陪他驻扎,然后少部分人偷偷回千岳宫。”岑艮转动着拇指玉扳指:“乾媂就算猜到你的事也无妨,介时,你已跟我回了千岳宫,他便是想寻你,也无处可寻了。”

沈巽却问:“谁发动的宫变?”

岑艮望着他,微微皱眉,似乎对他选择性略过自己的话格外不满:“这次宫变,你不用管。信上说的这人,是个早疯了八百年的亲王,我不信他能韬光养晦到现在,明显是个幌子。”

听完此言,沈巽只觉不寒而栗。虽然早听闻岑艮才接下岑岳手中千岳宫的管辖权,但没想到,岑艮的权力如此不牢。

相信岑艮也已看出,这事,就是岑岳为了拖延他攻打雷谷编的谎话,只为他不能借此立威。不过岑岳和岑艮的争端也可以早有预见,若非岑岳多年无出,这千岳宫又怎会落到岑艮手中?想必他心中定是嫉恨,又怕岑艮报复,所以才一直打压。

那么面对权利结构如此复杂的千岳宫,想要拿到山晶石就更成问题了。

岑艮观他脸色半晌,以为他被唬住,遂叹息一声:“此事与你无关。我还有几件事想要与你细说,不过在此之前,我倒是觉得,你该同我一起,归还这一地的衣物。”

沈巽回过神,看他正负手盯着自己,只能顶着他的目光,伏身去捡这一地衣物,嘴上不免嘟囔:“你不是有下人吗?”

岑艮也弯下腰,恰巧将此话收入耳中:“我不喜欢别人碰我衣物。不过这是你造成的,所以你得负责清理。”

沈巽腹诽说这是什么贵族的怪癖,伸手捡起一个荷包——

这荷包有些旧了,红色麻布洗到泛白,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熏香草药,早已没了味儿,但岑艮将他保护得很好,至少不见脱线。

沈巽不由拧紧眉峰,将荷包在掌中翻了个面,而后看到一个,用长短不一的针脚绣成的“福”。

——

沈巽握着手中荷包,有些颤抖。一股无名心绪涌上心头,但不知从何而来。

一只大手伸来,夹住那荷包,自他手中抽走。沈巽抬头,却见岑艮正蹲在自己面前,蹙着眉:

“怎会把它带来了?”

岑艮似是自言自语,又把荷包收入袖中,回过头对上沈巽一双愣神的眼,不由眉心拧得更紧:“你在发什么愣?你见过这物?”

“啊……”沈巽缓过神,勉强挤出一个笑:“这荷包,你保存挺好。”

岑艮不信,但也不问,眯起眼在脑子里想什么,倏而伸过另一只手,就要去触沈巽的脸。沈巽侧头躲过,岑艮的手也随之停在半空,继而堪堪收回。

岑艮说:“这荷包是他给我的。但我记不清他什么模样。你如果觉得有印象,可能并非巧合。还有一事,你好好回答我。”

他话到半截,忽然冷不丁地顿住,又欲言又止地看向对方。沈巽不解,示意他继续问,岑艮这才道:“你是不是,并非上阳州之人?”

沈巽呼吸漏掉一瞬,喉结不易察觉地滚了滚,岑艮将他这番情态收在眼底,所以也不用他答,便得出了答案:

“你果真是下阴州的?”

沈巽闻言色变,坐至地面,又以手撑地,往后退去几步。然而岑艮并非是想严刑逼供,要他交代来意,反而蹲在原处,自顾自思考起什么。

沈巽观其神色,没由来头皮一阵发麻,心道不应该啊,岑艮乃上阳州之人,若真要论起他从前那位故人的住处,也不该是下阴州才对。

但岑艮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捡起最后一叠衣物,抱入怀中,起身,放到柜中,合上并落锁。

“明日我们便启程。”他拍了拍手,也没转头:“你和我,还有叁及少量侍卫走乌蒙山山路。我会再派一批人走大路。”

沈巽说:“乌蒙山中有匪患,我们几人若是碰上,可能活着走不出去。”

岑艮却回:“要的便是如此。”

沈巽不解,岑艮接着解释:“岑岳不会让我那么轻易回到千岳宫,大路上必然有他的伏兵。乌蒙山中正是因为有匪患,且地势复杂,他不敢乱来。走大路,十成遭袭,走山路,只能说五成。”

沈巽皱眉:“为什么要带我回去?”

岑艮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难不成将你留在此地,等着乾媂把你带走?”

沈巽语塞,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会成为你们的累赘,不如让我走大路。我死了,岂不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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