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祝以笛(2 / 3)
吧。”
“你们不是亲兄妹吗?”冉辰喝了口啤酒,“什么叫做第一次见?”
“你先听我说。”祝歌笑了,“那时候,我还不叫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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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以笛是个坏女孩儿。她不听话,不肯在家刺绣花儿,就喜欢野在田里。不过她也不去跟那些小男孩儿玩,他们看到祝以笛就说她是没娘的野孩子,被她撵着屁股打了一顿。她每天就从田里捡虫子烤了吃,把从泥里掏出来的蚂蚱掰了脚,让它们给自己磕头玩儿。玩累了就去山头,看着山脚下一座座小房子跟玩具似的铺在稻草色的地面上。有时候吹风了,她就冲着天空大喊,直到傍晚了才跑回家。
奶奶骂她是个野孩子,一点儿没有女孩样,但还是将雪白的面条从锅里捞出来,上面盛了三大块卤肉。油花浮在汤汁上,吸一口都能感到填满胸口。祝以笛便自觉地去洗完手,坐在小板凳上两腿腾空,吸溜吸溜地把面吃光。
洗完碗筷,爸爸把货车停好了就快回来了,祝以笛就装模作样地捧起书读上面的拼音。爸爸见她躲在书本后转溜着眼珠便知道她没打什么好算盘,将她像狮子王里狒狒举起辛巴那样捧起来,用胡茬蹭她的小脸蛋子,祝以笛便咯咯笑着扑进爸爸怀里,说自己不想学习了,要帮爸爸工作,家里有钱了就可以给奶奶治腿了。
爸爸不乐意听她这么说,他刮着小祝以笛的鼻子,真诚又坚毅地说:“钱可不用你操心。你得读书,读个高中,有学问了赚得才多呢。不然”
祝以笛挂在爸爸脖子上撒娇说还早着呢。奶奶从屋里拄着拐杖出来,看到这一幕骂骂咧咧地说她没大没小,却在祝以笛上前扶她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后来爸爸出了车祸,左边耳朵给烧坏了,再也听不到东西了。祝以笛去医院看他时哭得稀里哗啦的,奶奶也红了眼眶,反而是爸爸惨白着一张脸,笑着揉搓祝以笛的脑袋,安慰她们祖孙俩说总会有办法的。
很快,祝以笛升上小学二年级时,爸爸找到了一份新工作。他说自己在做卡车零件的条件,但是她在一天放学后,她看到他浑身是泥的从道路中央一块切割成四方形的洞里爬出来,趴在地上咳嗽着。旁边的一个男人拍着他的背说:“没死,挺好的。”然后往他手里塞了几张红票子。
那天的晚饭是卤肉,祝以笛却一块都没吃。她回屋哭了半宿,第二天她书包里终于有书了。她不再去田野里了,而是泡在屋子里。不得不说,祝以笛有个不错的脑袋,很快便有了不错的成绩——在那种地方,她能有个全科九十几分已经算是班里的佼佼者了。
虽然碗里的肉减少到了两块,但家人们都在,祝以笛十分快乐。
一天晚上,祝以笛听到奶奶和爸爸吵了一架。她看见爸爸眼眶通红地回到屋里,奶奶则唉声叹气地进了屋。她两指皱巴巴的手覆盖在祝以笛的肩膀上,她说:“小笛,你喜欢唱歌吗?”
祝以笛摇摇头。
奶奶又说:“唱歌挺好的,女孩子都爱唱歌。”
祝以笛想说可我不喜欢,却一如既往地没开口。
“以后小笛就是小名儿了好不好?”奶奶叹了口气,“大名改成祝歌吧,多好啊,听上去文静讨喜。”她摸了摸祝以笛的脑袋,“祝歌,明天有个惊喜。”
祝以笛没有听懂,他只隐隐约约觉得,这是祝以笛活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天了。
第二天,林钰第一次降临到了的生活祝歌里。
那个被警察带来的哥哥有着白净的皮肤,又大又黑的眼睛,还有一头披在肩上的长发。村里的男孩儿们都要么面瘦肌黄,要么皮肤黝黑。祝歌还从未见过长成林钰这样的男孩儿。
奶奶一见到林钰,便“哎哟”了一声凑了上去,将林钰搂在怀里疼爱得急切。林钰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跟被妖怪偷了魂似的。警察说他是个哑巴,从被送到警局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他们又说了些祝歌不太听得懂的话,就走了。
奶奶将林钰拉到祝歌面前,殷切道:“小笛……祝歌啊,这是你哥,叫林钰。”
“哥哥?”祝歌瞪大了眼睛。她知道如果要有个新小孩儿,那得是妹妹或者弟弟,可从来没听说过妈妈会给她生个哥哥啊!更何况她家可没什么妈妈。她抬头问爸爸是怎么回事,爸爸只平静地说了句“是你妈的孩子”便回屋了。
祝歌还想追问,门就被砰的一声关上,留下厅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奶奶下了两碗面,祝歌下意识要去拿那碗放了两块卤肉的面条,却被奶奶呵斥道:“哥哥是男孩子,吃得多。况且哥哥刚到家,让让哥哥昂。”
祝歌虽然不服气,看到林钰理所当然地拿起筷子吸溜面条时,她把手一拍:“我不吃了!这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哎,没大没小!怎么说话的呢!”奶奶气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伸手就要抓她。
她灵巧地一躲,一边跑回屋,一边做鬼脸:“哼!我才没哥哥呢,我家就三个人!”
“死丫头,给我回来!”奶奶骂了句,怜惜地摸着林钰的头,“小钰啊,别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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