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秋天有落叶(1 / 2)
第一可以有很多种含义。
比如,这是阿姨来上班照顾迟请青的第一天,同时,也是江今序离开迟请青的第一天。
阿姨敲门进来的时候,迟请青正躺在给江今序准备的那张床上打盹儿。
细碎的光沿着床四周洒了一圈,它乍一看布局均衡,但偏偏没有照亮躺在床中心努力蜷缩成小团儿的迟请青。
外表朝气蓬勃,内芯却是寒气三尺。
迟请青下意识又朝被子里挪了挪。
这个房间里没有了江今序,对迟请青而言,它变成了个毫无意义、再无生机的普通空间。
偶尔,迟请青睡迷糊了,会觉得自己身处于一座棺椁中。
不然,也不至于会那么冷。
他翻了个身,不经意被床板硌到,闷闷发出声不怎么清晰的吃痛。
迟请青抬手捏了捏枕头角,他在梦里盘算着,应该再多给江今序这张床准备几个被褥,那样江今序会舒服很多。
前提是,如果江今序肯回来的话。
阿姨见迟请青哼哼不停,料想是这光影响了他的睡意,便想去把帘子拉严,让人好生休息。
结果,阳光刚被遮住一星半点,床上的迟请青就变得紧张兮兮,他拼命想留住余下不多的光,甚至不惜把整个身子探出床去。
阿姨被迟请青的反应吓坏了,赶忙去把他扶回安全范围内。
其间,她模糊听见迟请青用断断续续的气音,在反复念叨一个“序”字。
原来,迟请青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透支了属于他的、超额的光。
被透支的光混杂着爱意,如同被装在玻璃瓶里的流沙,它的外壳遭无情击碎,漫无目的的流沙试图倒流回瓶心,却发现无论怎么挣扎,都归于无济于事。
再也回不到从前。
一周过去,迟请青似乎习惯了每天第一眼看到的是护工阿姨的日子。
但他也不是完全接受,每当阿姨开门,迟请青总会从床头满满的愿望瓶中抽出一张事先写好的纸条递给阿姨,上面印着他的问题:
——“江今序今天会来看我吗?”
阿姨有些为难,她答不上来,便摸摸迟请青的头,算作安抚。
崭新的一天,在阿姨推门前,迟请青总是抱着希望数数,想着该用完多少张字条,就能兑换到他想见的人。又总在阿姨给出那个他早就知道的结果后,像个木头人一般,失魂落魄的跌回床榻里,病恹恹的不哭不笑、不吃不喝。
阿姨叹了口气,把热腾腾的粥、小食摆在桌上。
明明菜样变着法子的越来越丰盛,迟请青却提不起一点儿食欲,起先他还为了输液扒拉几口,而后说什么都再也不肯吃。
迟请青无比想念江今序熬给他的补汤,甚至开始隐隐后悔,某天因吃得太撑,而浪费了大半碗。
浪费了大半碗,他如今渴求到痴迷的时光。
可惜太久了,味蕾渐渐失去了对补汤滋味的记忆。
但思念是完整的,他东拼西凑,每天都把江今序想个千万遍。
迟请青下床,他越过饭菜,怔怔的看着窗。
清晨的窗还笼着股雾气,迟请青靠近,试图自欺欺人,透过厚重的雾面,去寻找楼下有没有停着他熟悉的车。
有滴水融化,它流了两横,恰巧对应迟请青的眼睛,比迟请青干涸的眼眶更先溢出汹涌的情感。
等秋天有落叶,等池水汇江流。
迟请青在等,江今序还会垂怜他。
下午阿姨再来时,桌上的情况和前几天无差,筷勺都未拆封过,更何谈使用的痕迹。
她抬头,小心翼翼打量起又陷入层层梦境的迟请青。
江今序曾和阿姨打过招呼,说她需照顾的是一位明星,因此保密工作要落实到位。
江今序还和阿姨描述过,如果歌坛是一片辽阔的天,那么迟请青便是挂在上空最耀眼的存在,他总是自带魔力,让人第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而现在,阿姨惋惜的打量抱着拼图、唇色苍白的迟请青。
即便醒来,迟请青也是眼神空洞的干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
阿姨见到这样的迟请青,唯一能联想到和天空沾边的,恐怕就是快要陨落、泛着可怜白光的星星了。
睡着的迟请青脑袋一点一点的,最终顺势把唇印在了环在双臂里的拼图上。
好像除了拼图,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一揽入怀了。
但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阿姨思想斗争良久,她握着手机徘徊,在迟请青第无数次艰难的在喉咙里哼出模糊的 “序”字后,她最终捎上了门,出去拐进偏僻的安全通道,拨通了一串号码。
号码的主人应当是事先和她有过约定,所以没响到超过三下,便爽快接起。
“小江啊,他真的是明星吗,”阿姨听到那边的喂喂声,先是莫名松了口气,而后左顾右盼,捂着嘴继续道,“我觉得他没电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