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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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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迟请青第n次指甲直接刮到手机背面了。他烦躁的把手机从口袋里揪出,看着那空荡荡、缺了手机壳的背部,格外不适。

昨天他光顾着和突然拜访的江约珂争论了,好不容易熬到把人送走,松懈的歪在沙发里,这才惊觉好像少了什么——手机壳不知被他甩到了家里的哪个角落。

迟请青想着这只是个小事,不足挂齿,便没放心上。

新来的换水工扛着桶没开封的水来到办公室这儿,他抹了把汗,脆弱的小身板使他把水运到位后还连连喘着粗气。

迟请青好心的过去搭把手,帮人把水换上。

换水工见迟请青后,先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跟其他人表现的纯诧异不同,他隐隐蕴含着某种躲闪意味。

迟请青没细究换水工的心思,索性当他是在紧张。

饮水机恢复运作,换水工捏了捏皱巴巴的裤子,支支吾吾道要给迟请青递杯水感谢才好。

他坚持迟请青不喝他就不走,迟请青拗不过,便当着送水工的面一饮而尽,还将杯底倒过来展示给他看。

“谢谢你,”换水工的笑不似之前那般拘谨,他的弧度变得愈发诡异,“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迟请青含在嘴里的“什么”尚未出口,视线映照的最后画面停在换水工搓手逼近,利落的在他后颈切下一掌。

迟请青是被喉咙钻心的痛给震醒的。

像是有把火在嗓子里肆意燃烧,再来回打通几个穿孔。迟请青跪倒在地,他双手扼住脖子,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无力的“唔唔”声。

迟请青脸色剧变,失去声音的恐惧瞬间吞没了他。

他连滚带爬扑到门边,颤颤巍巍的手抓住门把,拧了好几下,但无济于事。

——门被人从外面锁了。

这还偏偏还是工作室的杂物间,一般没个十年八年的,不会有人会刻意过来。

有什么热流在不断上涌,迟请青哽了好几下,他反复捶胸想要舒缓,结果一个咳嗽,吐出了一大滩血。

不知道是不是药里还混了别的东西,迟请青浑身的力气正一丝一毫被抽走,他像是背负了个沉重沙袋,压得几乎要站不住脚。

最后,迟请青的手抓住了掉漆的墙,他指甲被迫嵌入了不少的灰,但此时也无暇顾及去了。

恍惚中,迟请青听见江今序的呼唤,以及工具撬门的隆隆响声。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绕着鼻尖儿打转,迟请青被它熏得头脑发涨。许是和过往串连,迟请青打小起就颇为厌恶这股味儿——它象征繁琐的治疗流程与身体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迟请青能感觉到自己躺在冰冷的担架上,喉咙割开成了两个极端——上半部分已然麻木,而下半部分刺得他想流泪却流不出,只能哼出简单的音节进行匮乏的表达。

唯有层层包围着的消毒水中混入了丝江今序熟悉的气息,以及掌心贴掌心传递来的温度,清楚的告诉迟请青,他还活着。

这里是人间,一个江今序为他填充起来的人间。

迟请青临近后半夜才堪堪醒来。

他的脖子被医疗器材固定着,左右能活动的范围不过小幅度侧偏。

病容在迟请青的脸上蔓延开来,他变成了只脆弱苍白的纸蝴蝶。

迟请青朝左边看去,江今序穿着件单衣伏在床畔双手抱头休憩,他的外套脱了下来,正搭在迟请青的被子上。

迟请青抬头望着窗外:

——乌云退潮,月亮投来的余光被渐渐沥干。

而江今序弥补了那片空缺。

如果一定要有什么亘古不变,那一定是旅归的月亮,以及眼前的江水。迟请青想着。

迟请青的世界是安静的,他现在没有信手拈来的音乐,明明丢了优势,却想用最简单、最笨拙的方式以身相许。

褪下光环,他不再是别人眼中的明星歌手,他只想当江今序一个人的迟请青,并尽情独酌这份月。

第二天,阮净琳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来探望迟请青,她依照江今序先前的嘱咐,给迟请青买了写字板,和五颜六色的彩笔。

她开导了会儿迟请青,后而递去纸笔,问迟请青还需要她帮忙从家里捎来些什么。

迟请青眨了眨眼。

恰好从厕所出来的江今序瞧见这一幕,他抬手抹了把因草草洗脸还挂着的水珠,替阮净琳做了解读:“他说,要拿他搭在沙发上,最常用的那个毛毯。”

迟请青托着下巴“唔”了一声。

江今序正打算用放在兜里窝久了而变得皱巴巴的纸巾凑合擦脸,结果迟请青抢先拦住他,乖巧的递来了干净毛巾:“他还要多带点儿衣服,特别是放在柜橱里的睡衣。”

几乎是迟请青瞥一眼,江今序就翻译一下,且句句精准,如此以来,阮净琳记录的效率翻倍,刷刷刷完成一整页。

而后迟请青的目光不止步于交代事宜,他主次颠倒,看江今序时掺入大量含情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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