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友人(1 / 3)
弗格斯已经离开了很久,但我脸上的眼泪仍随着眨眼的动作无声流下。我心里无悲无喜地躺在地上,望着被风吹得微微摇晃的帐篷顶出神。
我不想赋予自己的眼泪过多的含义,不过就像是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样,很多事情我都无法掌控。我被恣虐到哭泣的样子总是会被他们用上各种侮辱的话嘲弄……法拉所有粗俗不堪的话都至少拿来形容过我一次。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都认为自己要是永远不流泪就能避开他们的羞辱了。离开部队后我才想通,不管我流不流泪他们都会找到理由来取笑我。
即使明白这点也没有让我的痛苦消失。要是事情这么简单就好了,我只需要每天告诉自己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我的错,重复几百几千次,说不定我就变回以前的莱斯特了。
不可能的。
漫长的夜晚始终没有要终结的迹象,天空久久还未亮起,吹进帐篷里的风变得又热又闷。这个时间除了巡逻与守夜的士兵已经没有人醒着了,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我想了想还是撑起身体,打算趁着下雨之前把自己清理干净。
走出帐篷,外面巡逻的士兵比我想得还要少了许多,能看到的范围内都没有人在。在轮到巡逻与守夜的任务时,前者总是比较受欢迎。营地内能发生的有限,只要外面没有大事,在营地里巡视几圈的任务算是很轻松了。外面守夜的士兵的职责更难,他们要时刻提防着外面有没有入侵的怪兽,稍微懈怠就可能会出大事。
第八部队的营地构造在哪里都差不多,我随便走走就摸了个大概。绕开远处巡逻的士兵,我放轻脚步走到营地北边的小溪,准备快速把自己清理干净。这里离营地边缘足够远,守在外围把守小溪的士兵们不会发现。
小溪里的水很清凉,疲劳过度的我跳进去甚至还哆嗦了一下。我坐在小溪里,屏住呼吸闭上眼往后仰,直到水淹没过我的耳朵与眼睛才停下。
说起来,我这么轻车熟路全都是因为以前的经验。不驻扎在王都的营地时,我经常这么偷偷摸摸地趁着半夜出来。弗格斯只负责施暴,从来没有在意过结束后的细节,可对我来说为了维持表面的正常却是不得不考虑的事情。不可避免的,我总是到了后半夜才能回到我们小队所在的帐篷睡觉。不趁着无人的凌晨溜出来清理的话,我就得带着乱七八糟的痕迹回到大家都在的地方。
次数多了后,我经常消失到后半夜的事还是被大家察觉了,被问到时我只能随意敷衍过去。心虚睡下的我总觉得自己的背后被他们的目光扎穿了,仿佛我身上被折磨出的所有伤痕都能透过单薄的上衣在夜幕中被他们一览无余。我努力装作一切都没发生,反复催眠自己没有谁能猜到这么夸张的真相。我的小队长从未直接对我提过晚归的处分,弗格斯没对他透露过什么我是不相信的。
我内心持续到现在的的焦虑与不安就是从那个时间开始的吧。可惜我努力伪装那么久,后来他们还是知道了。
我从水中坐起,手在水下用力搓洗着我每一寸肌肤,连胸膛与手臂上几道鼓起的伤痕都没放过。
看着手中舀起的清澈的水,我总觉得用在自己肮脏的身上简直是种浪费。
天空一声响雷,雨滴淅淅沥沥地打在水面上溅起一圈圈涟漪。我听见声音从水中坐起来爬上岸,急忙穿好衣服往回走,希望趁着雨下大之前赶回去。然而雨变大的速度比我想得要快得多,走到快半路时我又差不多快湿透了,周围仅能听见砸在地上的雨声与踩在泥泞地里的脚步声。
算了,只是雨水的话无所谓了。
营地里几乎所有的帐篷都还暗着,唯有我前方不远处的一顶大帐篷里面还亮着,格外显眼。我路过亮着的帐篷时不由自主地往那个方向多看了几眼。
那顶帐篷的门帘蓦地被拉开又关上,戴着帽子的人迈入雨中,面容遮盖在昏暗的夜色中。离帐篷没多远的我手足无措地定在原地。瞬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我愣愣地望着瞬间被照亮的伊米提兹的脸。他迎着我的目光回望过来。
居然是他。
雨滴落在他的肩膀一路往下滑落到手套的位置,鲜艳的蓝色液体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
蓝色的……?
闪电消失后瞬间回归黑夜,我们两人之间窒息的沉默刚好被不停歇的雨声掩盖过去。
“天还没亮。”伊米提兹像是没感觉到雨水打在他身上一样,说完这句话就盯着我。
我回神,在他继续警告我之前转身离去。
伊米提兹这么警惕,我猜多少有弗格斯的命令,而且与第八部队来诺加森林的原因有关。但比起操心这个,我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回到自己的住处,我把湿掉的衣服都全部脱掉,换了一套干爽的才躺下。即使我疲倦到了极点,也无法停止担忧醒来后该怎么办。
我很快发现了我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到目前为止除了伊米提兹以外我没有瞧见过任何熟悉的面孔,而且我对自己的形象可能存在误解。我太习惯自己现在的模样,都忘了他们熟悉的莱斯特与现在的我没有什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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