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第一章也只有一章（6 / 9）

…

“啊……”一阵更强烈的宫缩让方户痛叫出声。

裘集扶着他颤栗的大臂，不知应该去叫医生还是应该陪着他，欲跑欲不跑地两难着。

旁边的其他家属听见了，过来指导帮忙。

“你去找护士去，我帮你扶着你家属。你八成还得去租个轮椅……”

裘集一下有了谱儿，道了两声谢就赶紧狂奔出去了。

16、

这回方户“如愿以偿”了，再不用下地溜达了。

他现在只能在床上辗转了。

身下垫了垫子，正卧实在太压焖了，方户只能侧着身子躺着。

腿间很难受，这种涨开的感觉让他觉得并拢都很难。

裘集给他找了一条毛巾被，夹在双腿间，这样隔开距离，才稍微好些。

不久之前吃了晚饭，但是过程简直难以言喻。

因为破了羊水，床只能摇起一点点，勉强让他能抬起身体。

正面吃饭时，肚腹的重量全压在胯上，他觉得气都喘不上来了，微仰着头大口呼吸，胸口像压着巨石。

“恩……”而宫缩不给人喘息的时间。

方户被痛激得仰头提胸，向右侧翻转过去。

右手用力攥着手心，左手牢牢揪住床单，把白单拉出一道道皱印。

裘集放下碗，探手给他擦汗，又抚两下他因控制面部皱出的额纹。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由内而外的痛，躲也躲不掉。

方户已经很累了，他消耗了许多能量，现在必须要吃点东西，而且值得欣喜的是他此刻真的觉得饿，有强烈的进食欲望。

可是宫缩总是打断自己。

因为上一次疼痛他变成了侧卧，裘集便就着这个姿势给他喂饭，方户明显吃的顺利了。

不过到底没吃下多少，只吃了半碗鸡蛋羹拌米饭，他的胃部受到身体的影响，吃这些已经到极限了。

吃了饭，方户闭起眼抓空休息。

再过一阵医生又要来检查了，指检现在是方户的头等阴影。

那滋味，够酸爽。

对于常人来说，侧卧是一个有时难以保持平衡的姿势，所以人们常常曲一腿向前来稳定身体。

对于方户来讲，他“曲起的一腿”就是肚子。

胎位下行，他抬腿已经很困难了，再加上羊水不断的流出，下腹和腿间非常别扭。

除此，腰部也因承受巨大的压力而酸痛不已。

宫缩的间隙，他能体会到的就是这些。

他有时感觉自己在不痛的时候睡着了，因为头脑不自觉地开始想些什么东西，他不知是梦还是单纯为了逃避现实而产生的幻觉。

不过他倒是一直很心安，即使这些“梦”里没有裘集。

17、

指检结束了。

方户一抹脸上的汗。

八指了，可以进产房了。

马上要结束了。

坐在轮椅上被推进产房的过程里，肚子狠狠疼了两次，方户头都抬不起，他看着白日灯照射下反光的地砖急急后撤，心里有点害怕。

自己要上案板了！要被宰了！

不……要生了……

缩痛偃旗息鼓，方户仰起头来，看正目视前方推轮椅的裘集。

他表情好严肃啊……他好像不高兴……

“靠……”又来，他一个没忍住，爆了粗口。

痛起来，之前胡思乱想的东西全飞往九霄云外。

“我想啐你……”方户半死不活地嘟哝。

（我想啐你，又怕玷污了我的唾沫——莎士比亚）

（终于疼到骂人的地步了）

“什么？”

裘集着急跟着护士，走廊又乱，没听清。

方户知道他在问自己，可是已经无法匀出力气回应了。

自己的肚子眼见着缩了一圈，要命。

“恩……哼……”

他觉得自己快把轮椅的把手掰断了的时候，终于到了。

18、

方户顺利进去了，裘集却被拦在了外面。

原来准爸爸陪产要走另一套流程，不在这个通道进行。

裘集一看自己要离开方户一会，怕这段时间会做什么准备，赶紧将带好的厚卷纸递给方户，给他比个加油的动作、等我的口型，就急吼吼跑去他该去的地方。

裘集很不放心，这种时候真的是亲眼看着才安心。

这么想着他又加快了动作。

裘集被带到另一侧入口，进去是一个准备间。

他被从头到脚一通消毒，连带着带进来的一包东西。

护士一边消毒一边称赞他，

“准爸爸做的不错，东西带的很全。”

突如其来的表扬让裘集傻了一下，他没想到护士还会和他对话。

又想，自己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