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桠(2 / 3)
? ? 身后季梅还在用方言小声咒骂,间杂着路冬冬偶尔的两声哭叫。
? ? 贺棠摁着她往胡同深处走。
? ? 耳边蝉鸣聒噪,跳动的光影从浓荫的缝隙里漏下来,落了一地深金色的影子。
? ? 他走在她身后,因为姿势的缘故靠得很近,呼吸声从她头顶落下来,钻进耳朵里,有种又湿又潮的感觉。燥热沉闷的空气缓缓流动,成了盛夏里很微弱的一股风,带着贺棠身上的汗味,还有一些其他说不清楚的味道拂过她的鼻尖,有些痒痒的。
? ? 天这么热,肌肤在这种亲密接触下很快热出汗,从脖子到肩颈一片都变得黏腻腻的,他掌心里还沾着几颗碎石,硌在皮肤上有种轻微的刺痛感。
? ? 他们在光影里穿梭,影子交叠着落在青石板路上。
? ? 好烫,贺淼在一阵口干舌燥中想,我要融化掉了。
? ? 贺棠掏出钥匙拧开门,松开手进了屋。
? ? 后颈处那股潮乎乎的感觉终于离开,可贺淼依旧有种浑身在冒烟的错觉。她慢吞吞地在门厅换了鞋,伸手摸了摸后颈的肌肤,那处残余的温度依旧烫得吓人,她收回手,努力平复着呼吸,抬脚进了里屋。
? ? 贺棠已经坐在了那张木质沙发椅上,脚边就放着她的书包。
? ? 他身后是大片开着的窗,窗外那棵石榴树打满了红色花苞,从窗口伸进来的花枝轻晃着,打在窗台上磕碰出“格格”的轻响。
? ? “过来。”他头也没抬,手里还在摆弄着什么东西。
? ? 贺淼扫过去一眼,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截枝条,大概是刚随手从树上折下来的,顶端还留着几簇青绿的嫩芽。
? ? 贺淼心头一跳,刚平复的呼吸又瞬间杂乱起来,她咽了咽口水,在原地僵了几秒,才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 ? “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交代的?”贺棠慢条斯理地撕着那截枝条青黑色的皮,声音不大不小,听不出喜怒。
? ? 但贺淼后背上还是沁出来一层冷汗,她无意识地掐捏着食指关节,小声地开口:“哥......”
? ? “怎么,在学校里敢跟老师对着干,有胆子逃课,”贺棠抬眼看向她,“在我面前就不敢开口了?”
? ? 他的眼睛颜色要比常人略浅一点,在阳光下是种剔透的琥珀色,看上去明亮晃眼,让人有种要被吸进去的错觉,贺淼低头躲开那个目光,可那股压迫感依然笼罩在头顶,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 ? “你行啊贺淼,”贺棠冷笑一声,嗓音也沉下来,“要不是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胆子这么肥呢。来,跟你哥说说,为什么要对老师动手?”
? ? 贺淼沉默着没回答。
? ? 贺棠向来没什么耐心,他皱着眉,用那截被撕得光秃秃的树枝顶起她的下巴,语气也开始变得不耐烦,“贺淼,说话。”
? ? 她被迫撞进他的目光里,终于避无可避,可张了张口又感觉根本无从辩驳。
? ? 能说什么呢?
? ? 说那个老师其实是他睡过的女人之一而且显然对他余情未了,而她出于某种奇怪的占有欲和嫉妒心作祟,所以在对方试图用块小蛋糕从她嘴里探听出贺棠消息时没能忍住掀了桌子吗?
? ? 那她哥肯定会以为她疯了,然后把她揍到半死。
? ? 毕竟虽然贺棠大多数时候都不太管她,但在某些方面对她又有种近乎变态的严格。而他最烦的就是贺淼跟他那些混乱关系里的某一个有上什么牵扯。
? ? 所以她一边在他的盯视下紧张到有些发抖,一边咬着牙死扛着不吭声。
? ? 过了片刻,贺棠眯起眼,松了她的下巴,“行,你今天都不打算开口了是吧。”
? ? 他掂了掂手里细长的枝条,眸光顺着眼尾扫过来,落在她脸上。
? ? 我哥要打我。
? ?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贺淼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下,木质沙发被带出“吱呀”一声响。
? ? 贺棠脸上看不来什么表情。
? ? 她寒毛直竖,几乎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但最后还是伸了左手,声音都在发颤,“对不起......哥,我错了。”
? ? 贺棠无动于衷,掰直了她的手指,下一瞬那截树枝就带着“呼”的凌厉风声结结实实抽在她手心里。
? ? 贺淼浑身都颤了一下。
? ? 疼,是真的很疼。
? ? 但她不敢往回缩,被抽过的地方很快红肿发热,泛起一片尖锐的刺痛,这种刺痛又渐渐被麻痒取代,一整个掌心里密密麻麻全是红印,几乎要破皮见血。
? ? 贺淼僵着身子,后背全被汗濡湿,疼痛刺激着血液漫过头顶,让她脸上一片通红。
? ?“哥......哥......”她鼻尖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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