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抓捕（3 / 3）

竖。

靠近枯井便闻到阵阵恶臭，枯井旁的草地上有十五具被白布包裹的尸首，沈学林和李烨正抱着最边上的一具尸骨哭得撕心裂肺，想来那块白布里包的便是沈小姐。

李管家看到眼前这幕彻底茫然了，张着嘴瞪着眼讷讷问：“老爷，这是怎么了老爷！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这些尸体都是谁？”他眼角看到沈学林怀里有一只青紫发黑的手从白布中露了出来，那截几近腐烂的手腕上环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他认得那只玉镯，是小姐生母生前戴的保命镯。

意识到那张流着黑水的白布里包裹的是谁，李管家瞬间老泪纵横，他在沈府呆了二十多年，是看着小姐一点点长大的，早就将小姐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如今看到了自己闺女暴尸荒野，叫他如何不伤心落泪？

“老爷啊！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小姐回了娘家吗？小姐现在怎么会，怎么会......”还没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沈学林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窝里满是狐疑：“老李，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婉儿回了娘家？婉儿回娘家这件事我还是从你口中得知的啊！”还以为婉儿是去和姥姥共享天人之乐，没想到竟是在这枯井中忍饥挨饿，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竟让宝贝女儿受到这般折磨，这让他在百年之后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青娘？

“不，老爷，小姐回娘家的事明明就是——呜！”话还没说完，李管家就被两个壮硕的捕役用粗布堵住了嘴。其中一个捕役恶狠狠道：“事已至此你居然还敢狡辩！”两人像提小鸡仔一样的把呜呜叫着的李管家提上了马背。

沈府被完全封锁，在未完全搜查完毕之前不予开放，墨风一行跟着沈老爷一起住进了临时住所。

沈学林依旧无法相信幕后凶手会是和他同吃同住了二十年的李管家，“不可能是老李，我和老李认识了那么多年，他什么为人我知道，一向都是老实本分的，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

影十五也觉得李管家是幕后凶手的可能性不大，虽然是在李管家的房里搜出了一把短刀没错，孙师爷也是坚称这必定是凶器无疑。可影十五注意到那只是一把寻常刀剑，和水碧拇指上的刀伤有较大出入，李管家说短刀只是用来防身的，这句话真实的可能性很大。

“老李是亲眼看着婉儿出生的，当年婉儿的生母青娘因为难产没能挺过来，我终日饮酒买醉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多亏了老李尽心尽力的照顾还在襁褓中的婉儿，待婉儿如亲闺女一般的老李又怎么会......”

手里摩擦着宝贝女儿生前戴的玉镯，沈学林眼眶再一次湿润：“青娘走的时候才二十岁，没想到二十年后婉儿还是步了她娘的后尘...”

门外有小厮扣了两下门，压低嗓音低语：“老爷，衙门那边刚刚来了消息，说是李管家招了，承认了这十五桩命案出自他的手，老爷可以去把小姐的尸首领回家安排后事了。”

招了？影十五有些震愕，不应该是李管家做的啊，怎么就招了？急匆匆赶到衙府，孙师爷谄媚笑着递上来一份李管家签字画押的认罪书。沈学林也无心多看，慌张冲进地牢要跟自己二十多年的好友当面对质。

一进地牢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段白裕紧皱着眉站在铁牢前，转过头一脸愠怒地斥孙师爷：“我有让你对他用刑吗？”铁牢里是已经血肉模糊不省人事的李管家，地上还有一滩浓黑腥臭的血水。

这，对穷凶极恶的罪犯用刑有什么不妥吗？不用刑怎么敲开这坨又臭又硬的石头的嘴？孙师爷用刑用了十几年，只要进到这牢里的，不管有罪没罪，先用刑具伺候一番准能得出点有用的东西来。可没想到新来的这任知府不喜欢这套血腥的，孙师爷在心里默默记下了，在什么人手底下就做什么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快速翻看了一下认罪书，段白裕冷哼了一声，呵，这个认罪书和案卷本上的有什么区别？也就是把案卷本上的东西誊抄下来再多了个认罪的签字画押罢了。

“证据不够充分，再审！还有，去找个郎中来把人医好了。”留下这句冷硬的话，段白裕便领着影十五一行回了大堂。

那份认罪书影十五也看过了，写得相当荒谬，把作案的动机写成了谋财和劫色，可这十五个女子除了那个官小姐丢了一支发簪，其余人身上的财物全都完好无损，劫色就更无道理了，这十五个女子仵作都检查过，完全没有被奸淫过的痕迹。

到殓房领回沈小姐的尸身，准备找个良辰吉日再下葬。影十五无意中看到沈小姐从白布中露出的衣物一角，不由得眼光一闪，那块料子，不正是徐香兰姥姥拿出来的那块？

徐香兰的尸首已被领走，沈学林和李烨也绝没有认错沈小姐尸体的可能，那为何本应在徐香兰身上的衣物会套在沈小姐身上？

难道那只频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女鬼不是徐香兰而是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