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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深吻(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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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金发,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上,他的脸色不正常地发红,嘴唇却苍白又干裂,骨节分明的左手上,一根靛蓝色的血管尤为突出,这血管中被扎上了针头缠上了很多医用胶布,针头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药液流速缓慢的吊瓶。

值班护士告诉我,他是过度劳累导致免疫下降,进而感染上了病毒性发热,虽然看上去严重,但其实很容易退烧,输完这瓶液,我就可以带他回家了。于是我搬了个凳子坐在他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陪伴着他。他躺在那里,像是用上等瓷器制成的白瓷娃娃,包裹在层层的绫罗绸缎里,被上帝亲手放置在天使的棺椁之中,精致且易碎,脆弱而敏感。可我分明听到他微弱而稍显急促的呼吸,也能看到他新月一般的指尖,连皮肤上的每一寸纹理都能看到,这一切都在暗示着他并不是尊没有感情的冰冷雕塑,他是骨肉血脉和皮相都被自然之神精心锻造过的天选之子,他仅仅用自己的外表就能无声地向每一个同他接触的人倾诉:“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有感情,也有思绪,被给予爱意我会喜悦,被伤害时我也会痛。”

我不由自主地握住他没有扎针的右手,放在唇边怜爱地亲了一口,然后把它贴在我的脸颊,感受到了他那因发热而滚烫无比的体温。那一刻我只希望自己往后余生所能带给他的尽是喜悦,不会再让他承受任何的疼痛,只要他开心,不论是赫伯特给过他的还是没有给过他的,我都愿意倾尽所有。

输液完成后,护士拔掉了他的针头,只把贴着棉花团的胶带留在他的手背上止血。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艾克的烧退了一些,尽管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也已经能半睁开眼睛了,他看着我,眼神迷离,有气无力,我轻轻地在他耳边说:“走吧,艾奇,咱们回家吧。”接着就抬起他的手臂放在我肩上,背着他走出了门诊,把他放在我汽车的后座上。

回到家后,我又扶着他来到了他的卧室,让他躺下来,给他铺好床盖好被子,我仔细地看了看他的眼角眉梢,小小的脸盘像是上帝用来摆放香料的银碟子,忍不住地在他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吻就准备离开,他忽然用手扯住我的衣角,嗫嚅道:“别走,陪陪我,拜托……”

我赶紧折返过来,坐在他的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把它贴在我的额头,像哄小孩子那样哄他:“宝贝艾奇,我不会走的,我会陪着你,一直都会。”

不知什么时候,我就那样伏在他的床边沉沉睡去了,直到清晨的阳光从窗子洒了进来,照耀着空气里细小的尘埃,温暖的光芒落在艾克蝶羽般的睫毛上,微微颤动了两下,他醒来了,见我就在他的身边,他轻柔地唤醒了我。

“特雷西先生。”

听见这他的声音,我也从梦中醒来了,我看了看他,气色似乎比昨天好了很多,我问他感觉好点了吗,他不语,只是抿着嘴唇点了点头,我把他扶起来,让他背后靠着靠枕,然后让他量了体温,在这期间我出门冲了两杯无因咖啡,端过来时我把体温计拿了出来,看到上面的水银已经指向了正常的数据。

艾克偏头看着忙碌的我,感激地说道:“特雷西先生,很抱歉,给您添了这些麻烦。”

我笑了,一边把咖啡递给艾克,一边说道:“亲爱的,这些都没什么,不过这几天我一直都找不到你,倒确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我们可以聊聊吗?”艾克点头答应。

“你为什么一直在躲避我呢?”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就让艾克立刻沉默了,他拿着咖啡杯的手僵持在了唇边,不知是该喝还是该放下,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把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往怀里抱了个抱枕,慢条斯理地开口回答:“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您。”

“你在怕我?”

“我害怕再去面对这种关系,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去做好自己的角色,我害怕把一切都像上一次那样搞砸。您知道,我喜欢您,我真的很喜欢您,所以我特别珍惜能和您正常相处的每一天,每一分钟,我不想陷进去以后无法自拔,如果我再遇见的又是一个汉斯·赫伯特的话,我想我会活不下去……抱歉,我还是太幼稚了,对吗?”

我有些生气,气他把我和那个混蛋相提并论,只是被一个不正确的人伤害了一次,就推开所有涌向他的爱意是愚蠢的傻瓜才会做的事!艾克是那么聪明伶俐的人,他完全不该犯这种错误,我希望他能知道,我是他的那个真命天子,我和那混蛋完全不一样。

我丝毫不掩饰这种情绪,捧起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眸,直白而认真地对他说道:“够了,艾奇,你不要以为人人都是不忠于感情的负心汉,你还那么年轻,难道你就任由这么一段不那么美好的经历一直折磨自己?人生苦短,为什么不让自己开心舒坦地度过这一生?让那个该死的赫伯特见鬼去吧,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做本该优秀闪耀的你自己,至于我,我只需要在你身后,把我一切的爱都给你。”

他雪白的脸颊忽然染上红晕,垂下眼睑很是害羞的样子:“您把我说得太好了,我并没有那么好,也不值得您对我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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