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餐前(2 / 2)
就听见他走到我的书桌前说:“先生,这蜡烛是不能直接点燃的,要放在杯筒里,不然蜡液会流到托盘外面。”
我朝着他的方向看去,艾克已经拿起了灭烛铃的长柄盖灭蜡烛的火焰,把蜡烛小心翼翼地放进杯筒,漏在边缘的蜡液被他用钳子重新塞回到筒里去,然后才用脉冲点火器重新点燃烛芯。
我轻轻叹了口气,艾克曾很多次告诉过我蜡烛不能直接点燃,而我总是忘记在此之前先把它们放进杯筒,难免搞得蜡油外漏,弄脏我的书桌甚至文稿,每到这时还要麻烦艾克帮我清理干净,而他也从来不会有什么抱怨的话,默默忍受着我的不修边幅和不时像复燃的火星般爆炸的情绪。
许多油然而生的感慨在我心里升腾,绷紧了一整夜的恶劣情绪似乎也在他的这个小小举动里完全放松了下来,我把叉子放在盘子里,久久地凝视着他的身影,见晨风轻轻地把他那稍长又有些微卷的金发吹向前面遮挡他的视线,他把碎头发抿到了耳后,又顺手关上了我窗子的缝隙。
“过来。”我跟他说。他走到了过来,我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了我身边,转过头望着他的脸,喃喃地对他说:“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只靠我自己该怎么生活下去,艾奇。”平日绝大多数时间、或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我都叫他艾克,但当只有我们两个人并且恰巧在那一刻我抑制不住心中对他的怜惜的时候,我就会叫他艾奇。
他忽然害羞地笑了笑,小声地对我说道:“先生,您在说什么呀……”把头轻轻低了下来,那缕刚被他撩到耳后的金发再次垂落下来挡住了他的半边面颊,我忍不住伸手抚摸上他那边脸,柔嫩光洁的皮肤在我手中的触感十分熟悉,像是童年时代在郊外的小溪边摸到的那些被岁月和激流打磨得质地温润的鹅卵石,吹弹可破的皮肤下清晰的血管就像冰层下的暗流,因为羞涩而染上的红晕略微有些烫手。我把他的头发撩回耳后,拇指轻轻扫过过他的眼角,看着那几乎没有黑色素沉淀的翠蓝汪汪的双眼,清澈干净的眼眸中映着我自己的身影。
也许是没料到我会有这番举动,他的眼神依然羞于与我对视。我的上帝,我万万不该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心生非分之想的,可他实在漂亮,也许是因为身上有些冰岛血统的缘故,他漂亮得就像日耳曼神话里的精灵,看着他微微抿起的鲜红的嘴唇,我的胸中简直涌起一股冲动,一股想要捧起他的脸把我的唇吻上去的冲动。
艾克默默地把手从我的手中抽离出来,端起我面前的盘子,把那沾了溏心蛋液的培根卷举起来递给我:“先生,再不吃就凉了。”
我回过神来,让理智克制住龌龊的本能,接过他手中的叉子,吞下这片被他煎得喷香的培根。这两年来,每天和艾克单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这些时刻却是我最幸福最温暖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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