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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士谦的记忆1(8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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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留疤。他能和自己的哥哥妹妹一块平平安安地过好这一辈子,可以娶一个贴心的老婆生一炕娃娃。他不会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不用背负着那么多他不该背负的愧悔深沉压抑地活着。他也可以挥起来拳头打向自己看不惯的人,他可以接着把书读完去高考,他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读书必然是一把好手,那么考清华北大就不是问题了…

蒙士谦把脑袋贴着那块疤,伤心落泪。他能感受到南云峰的心跳从身体前传来,麻麻的震感流入他的头皮,频率越来越快。[br][br]

心动

换了一件南云峰的干净的衣服后,他回家了。蒙父很不凑巧地在晚饭时再提起来要他带着阿琴扯证的事儿。他早就被说得烦了,情绪终于爆发,直接当着阿琴的面对父母说:“我蒙士谦这辈子不会娶她,这个家她乐意待就待,不乐意就滚。”

阿琴当场放下碗筷,捂着口鼻跑出了门,消失到了夜色之中。蒙父拿起皮带,头一回让蒙士谦跪到门口,把他的背抽打得皮开肉绽,打完还不解气,说“你去把你老婆找回来给人家道歉,找不回来以后别回这个家。”蒙士谦的倔脾气上来了,就一直跪在门外。一小时不到阿琴就自己肿着眼睛回来了,她看蒙士谦的后背渗血,便求他进屋去,蒙士谦对阿琴视若无睹,赌气一样继续跪着,弄得阿琴没辙,只好回屋里去求公婆,三人才一块把蒙士谦劝进了屋子。

到睡觉时,蒙士谦照例睡在地上,中午和李迪打架被踹了心口,那儿隐隐作痛。阿琴拉着他的手,要他去床上睡,他自然不肯,阿琴便跪到了他面前,一双泪眼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我晓得你恶心我,烦我,恨我。我贱命一条,什么也不图,也不做梦能成你老婆,以后你和爹妈好好的,再别为我吵架了。我求你了,你的背都烂了,我看着心疼啊...”

看阿琴这样,蒙士谦头一次觉得自己不像是男人,他想起来南云峰对他说过的“要珍惜阿琴”,他觉得窝囊,觉得整日自己对阿琴的行径的确是“欺负”,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窝里横,就会伤害对自己好的人,就会让对自己好的人因为自己受欺负,觉得自己在这世上浑浑噩噩,没有理想也没有盼头,是在浪费生命。阿琴越哭,他心里越不是滋味,百感交集,就对着阿琴破天荒地说了句好听的话:

“辛苦你在家,照顾爹妈了。我蒙士谦就是个没用的混账,是个废物,我对不起你们…”

阿琴泪如雨下,左右不顾地扑到蒙士谦怀里搂着他哭,蒙士谦愣了半天,好像午间丢失的魂魄一点点找回。这个拥抱,让他冷了十年的心头一回开始盈满人的温度。

可那晚他终究没有回抱着阿琴。阿琴哭完了,把他催上了床,她躺到地上安静地睡了。

一觉醒来,蒙士谦知道自己是时候和过去做个了断,便下决心不再虚度人生了。他不断地学习,读书,也开始和同龄人交友,转了孤僻的性格,心态一步步走上了正常人的正轨,和过去的那个疯狂年代的记忆和解。厂里的收益越来越好了,他工作又积极,挣得的工分也多了些。便隔三差五地往家里带些果蔬肉食,给父母亲改善生活,偶尔有时候心血来潮,他也会带回来一些好看的布料和发卡,胭脂水粉,水果糖,还有搽手膏之类女人家的东西,送给阿琴。阿琴收到礼物,幸福地直说“你待我真好,这些东西很贵吧?”,他就不好意思了,故意装了冷言冷语的腔调,说“没几个钱的东西,你真没见过世面。”

他还在上下班时候和南云峰说家里的事儿,阿琴越来越多地被他挂在嘴边。南云峰推着车,沉默不语地陪着他走,后面也不知道怎么了,南云峰突然说上下班不去接送他了,蒙士谦没多问原因,他从一开始就希望南云峰这样的,但下班时他路过车库,看着南云峰站在排列整齐的车前寻找他的那辆破车,他的眼睛如同黑夜来临般灰暗,命运对他的歧视,使他窘迫地东张西望。

蒙士谦心里酸酸的,步行着离开了。

不论什么时候回家,蒙士谦眼里的阿琴总是跪着的。她跪着擦地,跪着为蒙士谦换鞋,跪着给母亲喂药,跪着给父亲捏腿。有时候蒙士谦会在一天忙碌的工作之后产生恍惚的错觉:他不像是回了家,倒像是回到了古代。他像皇帝,阿琴像他的奴仆。

他曾劝过阿琴,说要她也匀出来一些家务活给他做。阿琴不肯,反说蒙士谦在外工作劳累辛苦,回家之后就好好休息,家里的活计根本不算什么。可有次阿琴给蒙士谦打水洗脚,弯腰放盆时身子突然僵在半空不动了。蒙士谦慌忙把阿琴扶到床上,女人疼得落泪,说自己闪了腰,蒙士谦背着她去了医院,查出了腰突。大夫交代腰突要每日在床上趴着静养,不能做重活了,要一直好不了兴许还要开刀手术。阿琴就逞强说,我自己觉得自己一点事没有,根本不用养病,说什么都不肯住院治腰。蒙士谦拗不过她,退而求其次地带她去做推拿,针灸,还解释说这些不花钱,她才安心接受治疗,腰伤缓解了一些,只是每天都要强撑着腰痛劳动,公婆也劝不住她。

为了阿琴的腰疼,蒙士谦在厂子里打听过懂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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