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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台上的主持人开口了,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梅颂瑜目光落到了台上,余光一直留意着身旁的汪淮,在心中默道,这家伙,真是深不可测。

他倒不觉得对方的“受宠若惊”是出自真心,想来是故意伪装出来的情态,以混淆视听。

他的异能极度依赖于他的精神力,那天晚上,他状态不佳,所发挥出来的实力不足全盛的七成,又有汪淮克制他的异能,最后脱身,强行透支自己爆发的力量,几乎耗光了他全部的精力。

瞬移到车上后,他失去了大概五秒钟的意识,被他异能伪装的容貌自然也就恢复了如常。

他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是在瞬移过后才脱力的,但现在仔细想想,还真不一定。自己或许在爆发的那一瞬,就已经脱力了,瞬移所用的力量只是残余罢了。

如若是这样,那没准上封还真的瞥到了他的真容。

——事情好像变得麻烦起来了。

不过,上封可能也是不确定,或者是有所顾忌,所以并没有选择直接对他动手,而是在这里试探他。

沉思期间,剪彩仪式正式开始了,几名嘉宾依次上台致辞,后来轮到了梅颂瑜。

外围的群众开始有了躁动的声音,在众目睽睽之下,梅颂瑜迈着修长的腿,登上了台,接过了话筒,神采飞扬地开了口。

这对他是小场面,他连演讲稿都没有准备,诙谐的言语一下子就将原本严肃的场子给热得轻松愉悦了起来。

汪淮的视线牢牢地锁在了台上光芒万丈的他身上,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浮现了淡淡的笑意。他听见身后的嘉宾在小声地夸赞梅颂瑜的仪态好,台风好,亦听见远处的观众在低声尖叫说梅颂瑜好帅。

汪淮傲然地心道,他是我的爱人。与此同时,他又有了种淡淡的不爽与焦躁,这源于属于自己的宝贝正在被别人窥觊。

而在台上侃侃而谈的梅颂瑜则是觉得嘉宾席第一排的上封看自己的视线宛如是针刺的一样,充满了审视的意味,让他颇有几分如芒刺背的感觉。

他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说了结束语,台下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更有甚者在疯狂地大喊,“颂老师,我爱你!”

汪淮的脸顿时黑得更加厉害了。

梅颂瑜回到座位上时,分明感觉到上封的气场变得越发冰冷,且具有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自觉自己的表现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他还有意更改了时渠公开发言的常用风格,可他深知,在已经有怀疑的人心中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在增加嫌疑。

之后,馆长和几名协会会长一同剪彩揭牌,宣告艺术馆正式开启。

围栏撤开来了,群众鱼贯而入,有一部分进入了艺术馆参观,还有一部分人则是留在了广场上,围观书画家们现场创作。

身旁有汪淮的紧盯,梅颂瑜本来是打算随便转悠一圈,就找借口离开的,但架不住周围人的起哄,乃至是界内前辈的怂恿,他只能勉强上阵了。

他最擅长的是油画,其余画种,他也均有涉猎。这里的材料有限,他便打算作一副水墨画。

他提笔,寥寥数画,就勾勒出了青山峻峭的形,以及湖水好似被微风吹得粼粼的波纹,这一动一静的结合恰到好处。

很快,他的运笔粗犷了几分,那是一棵立在岸边的挺拔松柏,它宛如一个孤独而缄默的人在了望远山,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天际掠过了一只自由翱翔的大鹰,飞往了其“注视且向往”的高崇山峰。

他继续补充细节。渐渐地,无论是山水,还是松树大鹰,都跃然纸上了。树干粗糙的纹理,峭壁的崎岖岩石等等,都甚是栩栩如生,也叫人仿佛能够听到窸窸窣窣的流水声,以及大鹰展翅的破风声响。

末了,他在左下角落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放下笔后,他才留意到自己周围的人比之前还多了不少。

这毫无疑问是一副相当上乘的画作,围观的人全都不吝啬于赞美之词,他礼貌地一一道谢了。还有人拿着手机,疯狂地照了起来。

彭馆长接了一通电话后,询问他道:“颂老师这画愿不愿意卖?展屹集团的老总说是愿意出价十万把它买下来。”

现场一片哗然。

梅颂瑜倒也不介意卖他一个人情,笑道:“本来就是庆祝开馆随便画的。彭馆长要是觉得合适就卖了吧。”

正在这时,又有一个沉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出五十万!”

梅颂瑜心中咯噔一跳,抬起了眼睛,就看到了上封。

方才,他有意本能地忽略了对方的存在,可他清楚地知道,对方一直站在这里,紧紧地盯着他看。

彭馆长面露难色。一边是赞助商,一边是貌似身份不低的军官,双方都不好得罪。他瞅了眼冷着脸,明显非常不好说话的汪淮,选择了再跟展屹集团联系一次。

他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后,对方便遗憾地退出了这场争斗,这副画毫无疑问地归了汪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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