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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从李阿姨手中脱身,有时候老年人的话题确实有点力不从心。

经过走廊时,几个护士七嘴八舌的聊天。

“你不知道那小伙手都断了。”

“不是说没啥大事吗?”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这样的,总之看着怪吓人。”

“估计几个年轻人马路边打架打的,年纪轻轻不学好。”

倒也不是他想听,实在是几人声音太有穿透性了,走过一段路还直往耳朵钻。

拐过一个弯儿就到了目的地,空旷的卫生间静悄悄的,几个隔断推拉门大刺刺的敞开,看着也没人,镜子照出来许一鸣的脸苍白消瘦,他解了衬衫上面几颗扣子拉开一看,胸口不知怎么的红了一块像是皮炎的样子,一阵阵胀痛,用手接了点冰凉的清水抹在上面才感觉缓解很多。

他这毛病有段时间了,以前还只是胀,现在有些疼,疼起来一会儿不管自己也就好了,他想着得找个时间看看医生,卫生间里突然爆发一声剧烈响动,许一鸣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最里间的白色推拉门颤巍巍的来回摆动着。

“有人吗?”

心下奇怪,便喊了一句,话音空荡荡的徘徊空气里,无人回应。

气氛诡异的安静下来,只剩推拉门摇摆间的“嘎吱”声,他缓慢的往里走去,突然想到老套的恐怖桥段,例如最后一扇门里的幽灵,突然消失厕所里间的女生诸如此类的,一段很短的距离愣是被他走出了慷慨赴死的意味,许一鸣回头看外面,这个角度还能瞧见走廊往来的人,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青天白日哪来什么鬼,便大步过去。

一个高高瘦瘦的人裹着层层纱布站在里头,倒也没有裹成木乃伊,只是看不出长啥样,头包的严严实实,皮带歪歪扭扭的扯出来一半,打着石膏的手指艰难且胡乱的划拉着。

许一鸣又看看旁边,白色推拉门上赫然映着一个代表愤怒的清晰脚印,他很快明白了。

“……要帮忙吗?”

那人肿成浆果似的青紫色眼睛迅速瞪了他一眼,许一鸣在心底打了个颤儿,强烈的戾气仿佛是要经由眼神将他大卸八块。

“我让工作人员来。”

他飞快转身决定不再多管闲事。

“过来!”

压低的几乎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不甘声音。

有求于人语气还这么差,许一鸣无声嘟囔,脚步却退了回去。

“帮我一下。”

理所当然的口吻也让人如此不爽。许一鸣看着平野侧过的脸叹口气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三下五除二拉开那人腰间皮带,褪下裤子,然后转身走出隔断。

很快水流声就像连绵的溪流,夹杂一句低声咒骂。

白墙壁沾着不知是什么的污迹,黑色的,拖出长长一道。直到里头没有动静,许一鸣进去给他穿裤子,平野眉头锁的死紧,裤腿多了几滴深色晕染,仿佛要将他最后一丝尊严赤裸的钉上展览墙。

愤怒,暴力,都只是无力的遮掩。

卫生间响起脚步,进来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秃顶男人,平野撞开许一鸣大步走了出去,连周身带起的风竟也如同利刃,刮得人生疼。

保护色很强,即使远远看着都会被伤害波及。

这是许一鸣对平野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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