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薛厉(5 / 6)
不知道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事,闹成了这样。
“我知道……从一年前,你就往我的饮食里放朱砂。”皇帝的声音微弱,却十分清晰。
我震惊地看向母亲和琰儿,琰儿虽哭着却没什么情绪起伏显然是早就知道了,母亲嘴角含笑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喝凉药,所以只有琰儿一个子嗣。”
“为什么……”皇帝痛苦地问。
“因为有一个琰儿能继承大统,再多给你生一个孩子,我都觉得恶心。”
“我是真的爱你……”皇上的声音越来越弱,目光悲哀地看向母亲,“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你与我海誓山盟却另娶她人;那段日子我过得生不如死,幸好嫁给了一个疼我爱我的夫君,生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儿,我的日子过得有多舒心,可是一切都被你毁了!你用我孩子的性命逼我杀死我的丈夫!你逼我连我丈夫死都不能掉一滴眼泪,否则就要灭我丈夫全族。你毁了我的人生,却希望我能原谅你,你做梦!”母亲神情激动地看着皇帝。
我脑中轰鸣已经再无暇管别人了,等回过神来,皇帝已经死了,母亲正招人进来处理后事。
我看着身边嘴唇颤抖脸色惨白的琰儿,把他扶到阳光下,握着他的手道:“别害怕,当皇上没什么可怕的,你不是一直被……先帝教导着吗?”
琰儿却含泪看着我,“哥哥,你说母后会不会杀死我?”那一瞬间的神情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
我将他抱在怀里安慰道:“你想太多了,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母亲爱你。”
琰儿登基了,我又回了边关,只是母亲命令我每年必须在京城陪她待三个月。
那年,我四十岁,听说母亲病了提前回了京都。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宫里的景致永远不变,那天,我正在廊檐下走去关雎宫,听见院中有女子笑闹的声音,便驻足看去,前面带路的内庭总管以为她们冒犯了我,赶紧道:“还不给薛将军请安!”
笑语一瞬间停了,几个身穿宫装的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树下向我请安,我心中有些无奈,本是想欣赏些少女们活泼玩闹的场景,都被这内庭总管毁了。
不知道这不会揣度人心的太监是怎么当上内庭总管,我摆了摆手,就要离开。
突然听见树上有一个娇俏的声音道:“我呢!还有我呢!我还没给将军请安呢!”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少女正一手拿着风筝,一手攀爬树枝,着急下来。
她脚下一滑,就要仰面跌倒,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我飞身上前抱住了她。
我抱着她站在树下,微风拂面,她睁开眼睛痴痴地盯着我看,手中的风筝被抓破了都不知道。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目光我不知道见过多少回,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将她放下,道:“风筝坏了,再做一个新的玩吧。”
便在女孩子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中离开了。
几天后,母亲旁敲侧击地问我要不要再添一个身边人,这还是母亲第一次给我添人。
“母亲有看中的就送来便是。”我随意道。
母亲知道我和妻子的协议,所以将人直接送到了我的私宅。
初春天气,她穿了件翠绿小袄、鹅黄襦裙,背着包裹站在院子里任我打量,微风吹过,她两颊的发丝抚上了她的睫毛,她用纤细的手指拨了下去,脸色微红害羞地冲我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
“妾名许绮丽。”
“那以后就叫你丽姬,好不好?”
“好!”
“我知道你医女出身,给我做妾委屈你了,以后若是想走,我绝不拦着。”
少女慌乱地摆手,表明心迹般道:“我就是死,也不会离开将军的。”说完,自己的脸先红了。
你若问我为何把这些记得这么清楚,大概是因为她真的在离开我之后把自己杀死了吧。
她死的那年,刚过十九岁生辰不久,之所以我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前年的某一天,我喝醉酒带她出去跑马,恰好跑到了胡人的地盘,她有些害怕胡人会发现我们的身份,被我握在手中的手一直冰凉。
我混不在意地带她去了一个篝火晚会,还一时兴起给她跳了一只胡舞,周围人欢呼鼓掌,她就站在人群里远远望着我,隔着熊熊火焰,我有些恍惚,好像对面站着的人是……寻芳。
是寻芳特别爱看胡舞,所以我才去学了,跳给她看。
如今,我却跳给了另一个女人看。
我停了下来,喘着粗气走到她面前,在周围的掌声中,拉着她走出了人群。
月明星稀,辽阔的草原一眼望不尽边际。
她拉着我的手,唧唧咋咋雀跃地像只小麻雀,见我一直沉默,她认真地说:“将军,今天是我过得最快乐的生辰了。”我这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辰。
我看向她,她美丽的面容带着纯粹的喜悦,两个酒窝像盛了蜜一样甜,一双眼睛干净的就像是琉璃,她脸颊微红,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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