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初吻(2 / 3)
认真的胡言乱语逗得想笑,又恼这傻瓜一意孤行差点扔了命,玄茗低头,望着他妍妍容色,忽然有了想和小书生对话的念头。
「你口口声声说着报恩,如今就这番轻贱我救回的命?」
他本就生得冷峻,刻意板起张脸时方圆十里都能嗅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苏云岫听他搁下重话,虽知是自己不对在先,可又想着都已魂归黄泉了,便是做鬼也不愿男人误解,便扬起脸扇着长睫辩解:「我想寻恩公,方日日上山来,并非刻意如此。」
玄茗自然知道他为何行事,可亲耳听见白白软软的糯米糕用黏糊嗓音说出口,仍是止不住心口微悸。
「我早说过不必你报恩,缘何执着如斯。」
抹去心中那丝动摇,玄茗却难绷住冷硬神情,语气放缓许多:「日後毋须再守在那处,既说不受你的谢,你便是再久也等不到我。」
大抵是方才喂水时不意间灌注其中的灵力起了作用,苏云岫身上热意退了些许,神智亦清楚了点。听他一说,又察觉自个胸膛里的物事正有力跳动,一双杏眸笼上惘色:「……我没死麽?恩公又救了我?」
「嗯。」
见他总算反应过来,玄茗让迷茫的糯米糕靠在墙边,自己起身将空空如也的水杯复又填满,放到他手里:「喝水歇会,晚些带你下山。」
一看便知不沾阳春水的白皙指头小心翼翼地捧高竹杯,苏云岫小鹿般啜饮着凉水,未几,忽地捏紧了杯身,懵懂道:「恩公方才,是以口喂我麽……?」
意识一旦明晰,刚只当作是浑噩梦境的片段便一一浮上脑海。苏云岫忆起刚才唇上乾燥触感,才退了烧的双颊又漫上火红。
他都做了些什麽?竟然伸着舌舔恩公撒娇讨水,是被老用这招和自己要果子吃的小兔小鹿们带坏了麽?
没料到他还记得这荏,玄茗霎时与成了颗桃子的苏云岫一齐红了脸,僵硬道:「你怎麽也不开口,我只得出此下策。」
说罢仍觉尴尬,别过了脸,冷声道:「若冒犯了你,我向你赔罪。」
苏云岫慌忙摇头:「怎麽是冒犯!是、是我冒犯恩公……」话到後头,声音愈发小了下去,始终没脸提起自己和小动物无异的行径,糯米糕拿水杯掩住脸蛋,轻声道:「恩公救了我两回,我感谢都来不及,哪有怨怼呢。」
「……你若好些了,这就准备下山罢。」苏云岫的谢言听得他耳里都要生茧,玄茗却奇异地并不厌恶这种反覆。只是他既已决心不与糯米糕再有牵扯,便没打算纵容这股好感持续,於是回过脸来问显然精神许多的书生:「外头还亮堂着,雨也停了,路会好走点。」
羞赧着吐露的感谢只换来逐客令,苏云岫双唇轻抿,磨蹭着掀了薄被下榻,穿着鞋软声道:「我见恩公独居於此,生活兴许多有不便,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不必。」玄茗果断地回绝了他。
糯米糕噘起樱桃般嫣红饱满的唇,伸手在衣襟里摸索片刻,掏出张皱巴银票:「若是如此,恩公可否收下这点谢酬……」
这回男人迟疑了会,苏云岫眨眨眼,殷殷地瞧着他,只道是他抵抗不了金银诱惑,总算要松口了;殊不知玄茗还是那句万年不变的闭门羹:「不必。你自己留着罢。」
苏云岫当他是因银票犹豫,却没想到男人之所以迟滞片刻是只顾瞧自己撒娇的模样。
一个成年人,还是面容清俊的男子,缘何撒起娇来一点也不别扭,还颇有些可爱?
百试百灵的撒娇被再三拒绝,糯米糕脾气再软也禁不住委屈,垂下眼睫闷闷不乐地要将脚套入锦履中,瞥见还残存乌青的脚踝後蓦地双眼一亮。
「既是如此,我也不好再搅扰恩公……」苏云岫低低说着,自榻上立起身子,尚未站直就吃痛地嘶了声,一下跌坐回了床边:「疼……」
彷佛被那声痛呼捏住心尖,玄茗上前一步,蹲下身道:「这儿还疼?」
莫非是他灵力用得不够?他治癒术法使得少,最多就是给来偷采果子吃却跌下树的松鼠治治腿,还真不知给凡人疗伤应当如何拿捏分寸。
其实一点也不疼的苏云岫看着男人头顶发旋,心虚地嗓音轻颤:「怕是没法走了……」
他知道恩公嘴上虽冷漠,心地却柔软,要不也不会一再出手相救。眼下自己脚都伤成这样了,男人决计不会强迫他撑着跛足下山。
用这当藉口待久一些,再多磨磨恩公,最後总会收下谢礼吧?自觉主意绝妙的糯米糕敛起因得意而绽开的笑,煞有其事地又嘟囔了几声疼,只待玄茗开口挽留。
男人沉默半晌,发出一声无奈叹息。
「既是如此,」玄茗起身,背过身子後复又蹲低:「上来罢,我背你下山。」
「少爷——少爷!我的小祖宗欸——」
山林间回荡着杜仲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唤,雨後山林较平时凉爽不少,杜仲却被冷汗浸透了背脊。
难怪赶车下山时便眼皮直跳,他那时只当是丹薇思念所致,半点也没想到娇生惯养的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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