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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重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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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苏云岫问毕,等待半晌,那头却始终鸦雀无声。

……走了?苏云岫懵懂着环视四周一圈,这里除去可供人躲藏其後的参天大树外就只有遍地野草,除非那人精通障眼法,或压根是山中魑魅,否则怎麽能够在不露形迹之下离开?

况且,倘使那人果真就此离去,又如何能这番悄无声息?

「兄台?」

苏云岫微微侧首──他在遇到不甚明了之处时总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又唤了声:「兄台可知山腰苏家别庄?在下是那别庄之人,只想知道如何折返,绝非可疑之徒。」

约莫是这儿罕有人至,导致山内住户对外人有所戒备。在心底估算着对方之所以沉默的原因,苏云岫迈开步子,往方才男子发声处挪近了些:「兄台?」

云头履踏在青翠绿茵上,地势微斜,苏云岫有些稳不住身子,可为了向那神秘人表达善意,仍提着袍角吃力上行。

苏家殷实,他又是独苗,双亲自是任何事物都只拣那最拔尖的予他。织锦袍冰纨袴,鞋底自也是纳了足足千层,上饱层层桐油。这鞋若在京中那青石广道,自是无甚问题;可山中泥石松软,苏云岫又不谙怎生施力,脚下踩着的地方一软,「啊」地一声便要朝前倒去。

「──当心!」

低喝声雷驰电擎般自树後爆出,失重的身子尚未碰到地面,便先稳妥落入坚实臂弯。

苏云岫因畏疼而闭紧的眼张开条缝,睫羽扇动着,惊魂未定。

「你若不善登临,就休要自个爬坡。」那人语气严厉,话里却并非如此:「岷山多雨,土石时常坍方,你且沿那小径走,少顷就能回到溪畔。」

扶着他臂膀的苏云岫顺着男人指尖望去,记住方位後回过头,仰起脸,欲和搭救了自己的恩人道谢:「多谢──咦?」

那人因他疑惑之下的话音垂首:「嗯?」

苏云岫怔怔看着来者。

方才只瞧见男人刀削般的下颚,他便油然生出强烈熟悉感;如今对方将整张脸庞尽数展现,苏云岫便越发确信了判断。

「恩公!」

不曾想苦寻多载都觅不着影儿的恩人竟这麽快就出现在自个面前,苏云岫笑靥如花:「您还记得我吗?在下十几年前曾在山中走失,是您将在下送回别庄。」

男人蹙起眉,似在思索,对着他晶灿眸子端详一会,摇了摇头:「无甚印象。你怕是认错了人。」

闻言也未气馁,解开心头症结的苏云岫轻快道:「恩公生得这番模样,要错认也难。不知您眼下可有空暇,能否请您至庄内喝杯茶?在下这回至此小住,早有预感要遇上恩公,略备了些薄礼──」

他攀在男人小臂上絮絮叨叨地说着,眉眼始终笑得无邪。男人无悲无喜地垂着眼,待他话告一段落,便简洁俐落道:「不必。」

苏云岫愣了愣,拿闲着的手去解腰间丝绦上悬着的护身玉:「恩公可是疑心在下?这是镌了苏家徽记同在下小字的玉佩,您只消看看,便知我并非招摇撞骗之徒。」

这玉是他出生後便时时带着的,说是苏夫人临盆前府外路过个游方道士,掐指捏算出此胎命中极阴易夭,需阳气调合,因此给了这赤玉挡那命中劫煞,嘱咐他不可离身,需得年满二十方得摘下。

苏云岫自小读圣贤书,对这事一直半信半疑,也试过刻意搁在几上床边不戴,可只要一这麽做,每每就会在隔日发场小恙,次数多了,他也不得不信,只仍嫌它朴素,央着父母请玉匠将其雕作饰品後乖乖地随身佩戴至今。

赤玉本就价值不菲,上头精细雕出的纹章使其越发不类凡品。放眼整座京城,能取出这样玉佩的年轻公子,苏云岫是独一份。

恩公穿着虽然不似识玉之人,可也应能瞧出这并非谁都能拥有之物。苏云岫暗忖。

柿红玉佩被握在透白掌中,浅粉甲上卧着月牙,苏云岫将玉又朝上抬了抬,注视着男人:「恩公?」

这一凝视,他忽然便觉出了不对。

自那时已是十几个寒暑过去,他也从垂髫小儿长成青年,可男人容貌一如往昔,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别说有所出入了,压根是分毫不差。

思及此,苏云岫有些茫然。

是这岷山之中有何养人秘密,能使青壮驻颜不变?

「我说过了,不必。」

他的臆测被男人打断,後者浓黑眉宇紧拧,将苏云岫端着玉的手按下:「即使当年确有此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我无须那些谢礼。」

他周身散出的不愿确非谎言,苏云岫颓然地收回玉佩,仍未放弃:「既是如此,不知您府上何处?改日恩公得空,在下定前往拜谢。」

男人不想到庄里,那就换自己上门拜访也成,届时带上一车礼物,想来总归无人能推拒眼前富贵。苏云岫想得容易,对方却瞬时绷紧了脸:「你回去罢。」

这是什麽都不愿意说了。被拒於千里之外的苏云岫垂着眼睑,委屈地轻声道:「恩公……」

受益於一对俊秀父母,他生得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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