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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心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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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拼凑重构成程欢无法理解的形状,程欢歪着脑袋放空大脑,但潜意识又在努力思考着什么。

不过他的手还是没停,狭窄的房间里响彻着一个又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不知道抽了多久,好像楼下的喧闹声都停了,静了,就像是配合交响乐结束的指挥,程欢也顺着宴会的散场停下了自虐的巴掌。

他脱力地垂下了手,几乎快要认不出镜子里的自己。

鼻孔里流着两条丑陋如毛毛虫般地鼻血,嘴角都渗出顺着鼻咽管喷出来的来自破裂的毛细血管的血液,红肿到发紫的脸哭诉着刚刚受到的暴行。

程欢终于满意地笑了。

阖上眼,忽然向一侧昏倒过去。

向崇盛急冲冲地向程欢的房间赶去。

从程欢没有走进正厅起,他就坐立难安,恨不得当场离开去看看程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但不行,向家人都众目睽睽地盯着他。

他只好穿上那件他最常穿上的乖巧皮囊,温顺地听完向雄的讲话,用标准的绅士礼仪吃完无滋无味的晚餐,尽管他的心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程欢接近他一定是有目的。

向崇盛早就明白这件事情,只是他一直不明白程欢接近的他到底持着什么样的目的。

直到程欢怀孕。

就像堵塞的水坝开闸,那些想不通的逻辑死点瞬间通顺。

向崇盛不由地去想程欢对他究竟有几分真心?

难道全部都是他单方面的一厢情愿,而程欢只是把他当成顺手好用的利用工具吗?

他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去面对程欢。

尽管如此,他还是嘱咐刘妈每天都要给程欢煮暖胃的粥,夜里等程欢入睡了,总要偷偷去他房间看看他才好。

向崇盛也才16岁,即便再早熟,他也只是个少年。

晚宴过后,他又被向雄单独叫去谈话,无非又是那些关于家族继承的老生常谈。

他装作耐心地频频点头,却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的程欢。

该死的,就有那么倔强吗?

哪怕,程欢给他低个头,他也就顺坡下驴原谅程欢了。

明明是程欢先欺骗他在先的。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从书房出来的向崇盛还是飞快地往程欢的房间跑。

向家的人寒暄了一下就都散了,豪华的轿车在庄园点出一盏又一盏的亮灯。

啪。

门被向崇盛推开,又锁上。

昏暗的房间静得像停尸间一般,他打开了灯的开关。

地上赫然躺着的是昏死过去的程欢。

向崇盛的脑子轰地一下就死机了,他一个箭步向前冲,抱起了满脸鲜血,红肿着脸的程欢。

程欢悠悠地睁开了眼,看见向崇盛,先是呆楞了几秒,仿佛看到了幻觉,然后傻乎乎地摸了摸向崇盛的衣角,才知道是真的向崇盛来了。

泪珠大颗大颗地涌出来。

“都是我的错,阿盛,我该死,我该死!”

虚弱的程欢作势还要伸出手打自己,却被向崇盛急忙抓住手腕,拦在怀里。

“不怪你,不怪你,宝贝,程欢,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向崇盛紧紧地将程欢抱在怀里,心疼地用唇轻柔啄点着程欢尚且未红肿的皮肤,“我们结婚,我们结婚好不好,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对你一辈子好。”

这一刻,向崇盛停止思考程欢接近自己的意义了。

“欢欢,我爱你。”

字字肺腑。

向崇盛全部的防御本能都在看到程欢躺在地上的流着血的那一刻齐数缴械投降。

哪怕程欢接近他有目的又怎么样?

都无所谓了。

程欢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哪怕是命。

只要,程欢一直在他身边就好。

程欢感觉自己被向崇盛搂得好紧,紧到几乎无法呼吸,肩膀的布料一点点被向崇盛的眼泪浸湿。程欢埋在向崇盛的怀里,小声啜泣着,嘴角却止不住地露出得逞的笑。

镜子前的那本日记,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桌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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