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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他这边而言,也并未把双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他只是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而对方是他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大神,本就是天壤之别。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要把自己、也没想过要让对方把自己,放到一个比普通人更加低贱的位置上。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说的没错,但也不全对。”
听着他古井无波的语气,梅凌心里猛然一沉,却开不了口,也来不及开口,紧接着又听见他说:“是我先找上你,也是我先冒犯你,不管是在那个时候,还是现在,或是以后,我都不会为此后悔。事实上你带给我的,远比你知道的、你以为的,都要多得多。只要你说一句,我愿意为你去做很多事,但是……我真的没有义务必须满足你的私人欲望。我冒犯你一次,就算以一赔十,到现在也已经足够了吧?以上,请你谅解。”
说完,他朝着梅凌缓缓低下头,像是致歉,又像是告别。
他握住陆英捷的手腕,低声说了句“我们走吧”,拉着人往外走去。
梅凌的眉尖突地抽跳几下,追上去按住陆偲的肩膀:“谁说够了?你是我的——”
够?开什么玩笑!别说十次几十次,只要他没厌腻,千百次都不算够!
霸道的话语,执着的眼神,让陆偲一时语塞,而来自肩膀的巨大压力更是令人颤栗,恍然想起肩上的伤痕,也就是那所谓的专属印记……
他皱了皱眉,在这一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不是任何人的东西。”
既然要说清楚,那就彻彻底底说清楚吧!反正这人对他的占有欲,除了一次次给他痛楚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可言吗?
反过来,占有一个自己根本看不起的东西,对于这人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热血涌上头,陆偲捋起袖子,使劲在手臂上咬了一口。
印记什么的,谁不会弄呢?
他将手伸到梅凌面前,说:“我只属于我自己。”
梅凌瞪着他皮肤上那块新鲜醒目的牙印,眼神直勾勾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像是恨不得把这片皮当场剥下来。
这个人,在他面前向来都还算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叛逆,居然再三违抗他,甚至不惜如此毅然决然也要违抗到底。
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以前一直那么乖啊……
他忽然捉住陆偲的胳膊,问:“跟我在一起这么多次,对你来说就是还债?”
陆偲微微一怔,答道:“不是,其实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是我心里最完美的憧憬。”
说着这些话,他的眼神居然还是那么真挚,明亮无比,仿佛一道强光打进了人心里。
然而很快就有乌云飘来,将所有光芒重重遮蔽,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阴暗与压抑。
捏在他胳膊上的五根手指越捏越紧,几乎深深嵌进皮肉里,梅凌说:“那你听好了,不准跟他走。”
“你是不是听不懂别人说话?你以什么立场说这种话?”陆英捷冷冷插话,同样握住陆偲的胳膊,本想强行抽回来,却又意识到这样做只会伤到陆偲,便转而扣住了梅凌的手,在某根反射神经上使劲一掐,迫使他不得不松开了手指。
梅凌立即朝陆英捷瞪去,两道视线交错摩擦,空气中开始散发出浓重的火药味,噼噼啪啪火花四溅。
这会儿陆偲倒觉得奇怪起来,为什么梅凌一定要揪住他不放?像梅凌这么骄傲的人,何必非要从别人那里抢东西呢?哦,不过对他来说自己本就是他的东西……
突然灵机一触,陆偲说:“我跟我哥……我们已经上过床了。”虽然仅有一次,且是强迫发生。
不管怎样,既然梅凌对他的定义是床上用品,那么以梅凌的完美主义,如果他已经被别人“睡”过,想必也就不会再稀罕他了吧?
他的这种想法,梅凌自然不知晓,否则的话,恐怕就不是一口血堵在喉咙眼,而是直接喷在他脸上了。
就此一阵死寂。
每个人的情绪渗入四周的空气中,整个气氛异常浑浊压抑,如果这时有人进来,也许马上就会因为缺氧而痛苦地爬出去。
最先打破这层气氛的,却是安娜,确切地说是她的电话。接完电话之后,她对梅凌说:“好了,酒席那边还有两小时开始,我们该走了。”
梅凌正欲开口,却被她挥手截断:“Stop!你姨妈好不容易才寻觅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以四十五岁的高龄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宝贝千金,而你现在还不到三十岁,在一个商场的卫生间把自己搅合在一段混乱的三角关系里难解难分——我说亲爱的,你们这是在比赛‘人生狗血如戏’吗?”
“……”满排黑线从梅凌额前挂了下来。
安娜无视他,径自走到陆偲面前,状似随意地问:“你跟梅凌上过床?”
陆偲顿时尴尬不已,朝梅凌瞄了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表示,只得迟疑地点了点头。
安娜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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