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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枝间清响风惊雪忆得东林夜宿年(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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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做的那些,只不过是试探他。”

“什……什么?”惊雪大脑被炸得一片空白,“可,你那晚分明叫着他的名字,分明还说……”

“说你不配骂他的不是?那不过是为了激你。”

苏长夜笑得愈发畅怀,惊雪忽然觉得,那双眼里原本只看得见寒凉,原来竟还藏着一潭沉水,深不可测。

“好歹你也跟了我快二十年,怎么连我底细都摸不清楚。我如真有那么傻的话,还配做苏府三公子么?”那双眸子凑近了来,映着朗朗清辉,竟似水波流转,声音低沉磁性,仿若幽深涩止的冷泉,缓缓从心尖滑过,“倒是你,惊雪,说说,你有什么秘密?”

惊雪心下一凛,难道这十多年来,他竟一直看错了苏长夜,以为他只是个冰川脸的傻蛋孬种,殊不知这人聪明着,莫非已勘破天机,还是说,转世时根本没丢去记忆???

“我,我能有什么秘密。”惊雪感到喉咙冒烟,浑身发烫,“我不过是个书童……”

“唔,对,书童。”苏长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一阵夜风袭来,头顶忽然投下一阵阴影,肩上搭了两只手,缓缓地拢紧罩袍,接着道,“区区书童,怎么还敢偷听偷看,干涉主子的事儿?不怕追究怪罪下来?”

“我看,你倒挺有本事的。”

惊雪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太子转世时,各族长老都看得真切,绝不可能出错;难道方才跟命枢星君的对话被他听到了?可是他若窃听,命枢星君应该是知道的才对。

而且命枢星君明明说苏长夜和云无忧会爱得昏天黑地、要死要活,怎么现在看来却似乎并非如此……

等等。

命枢星君布劫时,将他考虑进去了没?

这个想法像团火药在惊雪心底炸开,紊乱的思绪顿时炸成碎片。

该不会命枢星君布局时,把惊雪自己的因素给忘了吧?!

算了。不管怎样,惊雪决定试探试探:“你……想知道什么?”

苏长夜将搭在他肩上的手松开去,气定神闲:“比如……你为何屡屡阻止我和无忧?”

这问题倒真的把他给问住了。

这家伙不简单,谎言必然是欺瞒不过的。惊雪左思右想,决定委婉地说出实情:“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他才开了个头,便被苏长夜截去了话头:“我凭什么相信你?”

惊雪又被问住了。可恶,这家伙,问什么都能叫他无从回答。

苏长夜面色冷淡,眼尾却噙着笑,步步紧逼般:“凭你喜欢我?”

惊雪大惊失色,连忙否认,“当然不——”庭中积水空明,苏长夜冷不防踏上前来,他没来得及后退,一只修长的手贴上腰:“外面风冷,回屋里说吧。”

惊雪很想说他浑身发烫一点也不冷,但还是乖乖跟他进了屋——怎么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惊雪前脚踏进屋,后脚就后悔了。

苏长夜给他好心地搬了把椅子:“坐。”

凡间油灯很贵,铜灯更贵,一般家里都用瓷油灯,再穷点的便用省油灯;苏家乃簪缨世族,自然用最贵的铜油灯。

当凡人还这么奢侈,切。

“接着说吧,你干涉我的事,不是因为喜欢我?”

苏长夜一手撑着下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烛火在眸中明灭熹微,不知不觉添了几分令他浑身鸡皮疙瘩的意味。

“当,当然不是。”惊雪避开他的眸子,讷讷盯着案上他写了一半的字,笔迹苍劲有力,颇有几分老成。“总之,我不可能喜欢你,你也不可能喜欢我,你也别问为什么,我是为了你好。”

“哦~哦~”苏长夜煞有介事地应着,双眸沉静如潭,始终定定凝视着他,莫名带着几分玩味。

惊雪顺着他的动作也点了点头,正要往下说,却听他道:

“那只狐狸,是你吧?”

?!

?!!!

惊雪吓得跳了起来,衣袖拂过油灯,听得砰咚一声钝响,火舌欲烧至他的指尖,苏长夜眼尖手快,一把将他揽了过来,极快地将油灯扶正。

苏长夜一根根浓黑的睫毛眉毛极其清晰,挺直如峰的鼻几乎戳上自己,惊雪仿佛能听见自己血液轰隆作响。

他听见头顶有人沉沉轻笑:“这么慌做什么。”声似美酒,醇厚绵长,醉人心肠。

惊雪的脸果真像喝醉了般醺红起来,吐出的气息也灼热浓烈,神思混乱一团一点头绪都理不出……

“你……你怎么会……”

搭在腰上的手轻轻松开去,他跌坐下去,苏长夜也坐在椅上,饶有趣味地打量他,像谈论家常便饭般毫不在意:“只是感觉。那天见到那只狐狸,觉得有点像你。”

“不过,”他接着说,“我从前是不信妖魔鬼怪的,如今看来,倒有几分可信度。你说那个云无忧,会不会是秦昭鬼魂不散附体?”

秦昭便是云无忧冤死的父亲。云无忧原姓秦,为复仇改名换姓,隐身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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