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风喻在第一次见到他那嫂子之前,就知道这个女人很敏锐。
那本《锁清秋》他看完了,写的是恶俗的三角关系。话本里他和他那哥哥都对解如松情深似海一般,然而与一般的为爱反目不同,作者在全然没有见过话本主角原型的情况下,竟仿佛见过他与风叶的相处一般,把他某些心理描摹得如同他本人在写。
他把这话本拍在解如松手上,看着对方翻看。解紫薇郎看完开头就跪了下去,风喻也不叫他起来,仅是让他接着看。解如松一目十行地看完,合上那本书,深深地伏了下去。
“臣有罪。”
风喻对原因心知肚明,却装模作样地笑着问:“解卿,何罪之有呢?”
解如松道:“臣有一位朋友,与臣昔日私交甚密。数年前臣至大齐游历,遇风将军,不由赞叹其为人。适时臣并非齐臣,自以为将来必定回到梁国,便在书信中对风将军的事迹提及一二,只作分享。”
风喻道:“你的意思是,这话本是你朋友写的?”
解如松道:“并非如此,然而白鹭书局是她家产业,想必她一时不防,说了些臣的见闻,叫有心文人听了,回去杜撰这荒唐话本,也是有的。此事绝非她之过,然而臣有罪,故向王上请罪。”
风喻拍掌笑道:“妙极,近来梁王对孤提及重续两国友好,又论联姻一事。孤正巧不知该寻哪家人,今日你说到这个,孤便定下来罢。”
解如松叩首道:“王上,还请三思。”
风喻脸上仍旧笑吟吟,不容置喙道:“人选孤已然定了,白家显贵,长女未嫁,正好合适。至于成亲的人,哈,孤的兄长尚未结亲,孤怎好先娶?解卿与阿兄素有旧情,不妨就由你告知阿兄罢。”
解如松无法,只得再叩首道:“臣领命。”
接下来的事皆由风喻默许,他心知解如松在他眼皮底下玩花样,却不去开口揭破。他是知道解如松为人的,当初此人才在西北有些名头,就敢为了风叶谋杀李真派去的使臣,还叫人揪不出错处,叫风喻也是拍案叫绝。况且若非解如松出谋划策,风喻未必能那么快扳倒他那舅舅。故而他心中多少念几分解如松的情,至于后来变为了何等的情,也不好说得太透。
换个人来嫁并没什么,只要那确实是两国认定的联姻使者。更别说新郎官也默许了此事,就更叫外人无话可说。
只是风喻很快就后悔了。
第一次见到白家那位姑娘时,风喻并没把她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兄长虽处处维护这姑娘,但这不过是出于他自小的教养,再加上昔日曾被践踏于污泥之中,更能与女性共情,所以待女人要比待男人更体贴数倍。
然而第二次见面时,风喻便不再有这种想法了。
白姑娘,或者该叫她风夫人,风叶看她的眼神比上次见面时更温柔,只要看向她,脸上总有不自觉的笑意。风喻心中有些警觉,进而是吃味。偏生易泠在此刻还打趣他,说你可见到了吧,你阿兄最喜欢的可不是你了。
风喻没说话,他笑了笑,邀请兄长夫妇坐车一同入宫。上车时他握住兄长的手腕,自然而然地将兄长拉入车中。他一直没放开那只手,拇指有意在那只手腕上缓慢摩挲。那里曾被绳索束缚长达一个时辰,又因被缚者竭力挣扎而留下了血痕。沿着那道痕迹摸过去,风喻几乎能回想起那时兄长脸上被泪水浸透的蒙眼布。
风叶有些不适地收了收手,但阿弟并没放开的意思,他也就不再动弹。
这时夫人抬头看了风喻一眼,那一眼满是探究,目光锐利得叫风喻都觉得被刺了一下。他忽然有了继续的兴趣,因为他知道他这个动作里的意思被看懂了。
他阿兄的夫人,那个杜撰荒唐话本的女人,真的看得出他在做什么。
风喻挑起了一个话题,约莫是朝堂上的什么,他自己其实也不在意。风将军听了,却立刻接话,不轻不重地骂了两句今日同他辩驳的某位文官。风喻找到笑点,便如小时候咬耳朵那样,凑到阿兄耳边,说了个朝堂上的笑话。他有意贴在兄长的耳垂处说话,果不其然,他离开时,兄长的耳根已经有些红了。
风叶配合地笑出了声,对着夫人好奇的目光,他又把风喻的话解释了一番,听得夫人也微微一笑。
但风喻绝对没看错,夫人在笑的时候,眼睛里并没有半点要笑的意思,像极了他自己以往假笑时的模样。
下车时,风喻寻着机会,故意说风叶的腰带没理好,在兄长要下去的时候,将他抵在车门出,凑近了去整理他的腰带。风叶不疑有他,便摊开手让他整理,还笑着说你怎么不早些说,再迟一步,我可就全出去了。风喻装模作样地整理两下,手指自兄长腰间近乎色情地抚摸过去。风将军的呼吸微微一滞,很快又恢复正常。齐王放开手,叫兄长跳下车去。夫人伸手把风叶的领口扯了扯,回头看他一眼,脸上虽无表情,但风喻笃定她起了疑心。
晚上,风喻照常把兄长留下。他自十五岁那年便喜欢在床上折磨自家兄长,他对兄长的种种遭遇心知肚明,但他从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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