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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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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独居的院子,在书辰里小时,这好端端的梅姨忽地得了失心疯,整个人痴傻了不说,还会用指甲伤人,她抓伤了父亲的手,父亲便命人拔了她的指甲,将疯女人用铁链锁在院中,除了三餐喂食,再不许任何人靠近。

再没几年,书辰里听到梅姨的消息,是她投井自尽,捞起来时人都泡肿了,像一滩抽了骨头的烂肉,只有脸上依稀有个不明轮廓。

毕竟是死了人的院子,总归是晦气的,逐渐,饮梅院就不再通人气,慢慢荒废了去。

书辰里是个少年心性大的,与家丁一块玩捉迷藏,曾翻进院中。

昔日水井早就成了枯井,为防止再有人坠井,招来用巨石封了口,书辰里绕进屋里去,门上了锁,他翻窗而入,出乎意料的是,屋内陈设并未沾灰,像是常有人来打扫。

他只想着藏隐蔽些,不曾想误触到墙上机关,打开了一扇门,书辰里当时都惊呆了,没能进去一探究竟,便被及时赶到的父亲揪着后领丢出了屋子。

依照父亲谨慎的性子,他和浔南王一党勾结的证据只会放在鲜为人知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最好是出其不意,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书辰里想破脑袋,只能想到饮梅旧院,放眼整个书府,他再也找不到比饮梅旧院更不起眼又更保险的地方了。

饮梅旧院周边无人看守,阿旦和书辰里两人从院后的狗洞里钻进去。

院中杂草已半人高,郁郁葱葱,在漆黑寂静的夜里像是沉默的守卫,举着长枪沙沙作响。

寒气扑面而来,阿旦搓了搓发凉的胳膊,警惕的侯在门口。

经过上次翻窗的教训,父亲果然将窗上了锁,书辰里掏出备用的银丝,捣鼓了一阵门上铜锁。

伴着卡擦一声,锁开了。

他小心翼翼将锁放在地上,和阿旦打了个手势,放轻脚步悄悄进到屋中。

月光照不到的屋里黢黑一片,掏出火折,书辰里循着记忆去摸墙上的机关。

他摁到一块凸起,忽地墙中隆响,书柜自中央分开一道一人宽的道,书辰里心中大喜,进到密室,才觉头疼。

密室里是一面墙的册子,成千上万本书,到底哪本是他需要的。

时间不等人,书小公子撩起袖子说翻就翻。

他一目十行,在火折摇光的照耀下,册上小字似河中的蝌蚪,歪歪扭扭难以辨认。

不是这本,也不是这本,到底是那一本。

翻了不知多少本册子,书辰里烦躁的将手里的书一丢,抓下一本。

“歇山铁矿出铁五百筋,其中四百筋...”

他顿住,回过神忙去找方才甩掉的那本漏网之册。

“宽帝九年三月初七,陈兆府尹赠金百两...”

“宽帝十五年九月初十,京都拨款万两以助安寒造坝...”

桩桩件件,名册中的每件事每个人单拉出来都是罪大恶极...这本册子不是简单的恶事记录,承载的更是数以千计的百姓...

书辰里抖着手,将名册塞进怀里,正要出来,撞上跌跌撞撞跑进来的阿旦:“少爷,人来了!逃,快逃!”

院子外头不知何时围起了人,有人叫嚣着撬锁,书辰里一慌,火折掉在地上,烧到乱翻的书册,火势无风也起。

顾不上这么多了,书辰里拉着阿旦,两人跑回院子里,那头锁起的院门逐渐有攻破之势,书辰里从撑开的门缝中瞄见了火把,也瞄见火光下一张张狰狞的面容。

“少爷,这里!”阿旦架了石头,要书辰里快踩。

“嘭——”

书辰里肩膀一抖,门开了,密密麻麻十几号人举着银刀蜂拥而进。

火把烧灼着脸庞,明晃晃的刀刃几乎刺瞎书辰里的眼睛,他飞似的抢到石头边,死蹬着墙还翻不上去,阿旦咬牙,用肩膀托着他的臀部将书辰里送上墙头。

“快来!”书辰里转身欲拉阿旦。

电光火石之间,阿旦伸出手,书辰里张着嘴,眼睁睁看冲在最前面那人的刀子干脆利落的插进阿旦的胸膛。

刹那,鲜血如喷涌的泉,汩汩的溅到墙上,溅到书辰里苍白的脸颊上,他抻长的指尖堪堪触到阿旦,随即,与他擦手而过。

“阿旦——”

书辰里眨眨干涩的眼睛,他疯了似的探出身,想抓住阿旦,却见后倒的阿旦冲他摇头,阿旦在笑,笑得苦涩又难看,估计在笑他家公子惊慌失措的样子真的很没个少爷样。

阿旦动动嘴,张口吐出大摊大摊的血,他有些累了,当了景榕城最没出息的书小少爷一辈子的贴身下人,阿旦是辛苦的,也是荣幸的,他想,世上怕是没有一个下人敢跟他一样同主子争辩,也没有一个下人可以像他一样随意拿少爷的吃食,如果有下辈子,阿旦还想给少爷当下人,只希望到时少爷能够聪明些,少挨些夫人和老爷的揍。

胸口疼疼的,还凉凉的,阿旦是真的累了,还困,他想睡觉了,就睡一下下,如果有事情,少爷定然会来叫他醒的。

“阿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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