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1 / 2)
房间的结界已破,众修士自然也不再逗留,此时与来时通道相对应的墙上出现六个大门,一众修士便御剑朝自己心中所选之处飞去。
齐聿正欲召出剑来,却被苏冠容叫住:“等一等。”
他回过头去,只见苏冠容偷偷指了指身后,他顺势望去,只见舒云萝正盘腿调息吐纳,几名弟子则在一旁为她护法。想必是方才破界废了不少灵力,为了确保在后续路途中的安全,她并没有急于跟其他修士一起贸然前进,而是服下丹药后静修片刻,以待恢复法力。而郁棠溪则在一旁静静等候,他与舒云萝也算旧识,方才破界又算承了她的情,自然不会撇下她就这么离开。
片刻之后,舒云萝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她有些意外的看到郁棠溪竟还留在此地,但思及此人藏在冷淡疏离的面具下的性格,这样倒也合乎情理。她站起身来,顺势邀道:“既然郁门主还没走,那不如接下来的路途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郁棠溪正欲拒绝,却被苏冠容在身后打断:“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舒宗主。”
他回过头去,还未开口,苏冠容便心有灵犀地解释道:“门主方才觉得我一人守在后面不安全,现在有了舒宗主和几位师妹陪同,这下能放心了吗?”
郁棠溪思及舒云萝修为境界已至合体期,同时被她选中进入秘境的弟子也都有元婴期以上的修为,有她们加入,自然能护的齐聿周全,便不再反对了。
房间另一边,六扇大门高低宽窄皆是一致,门上也无花纹之类的东西作为指引,众人站在门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于是两方人马各自看向门中地位最高的那一位,而舒云萝则毫不犹豫的把选择的权利尽数甩给郁棠溪:“郁门主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郁棠溪:“……”
郁棠溪身负众望,自然不会随意乱选,于是放出神识往六扇大门深处探去。他识海宽宏浩大,便是同时放出六道神识进入门中探寻也毫不费力,只不过这六扇门后如来时的通道一样有法阵庇护,他只得控制神识强行破阵进行探索。
众人只见他脚下飞快窜出六道剑影朝门中袭去,随即便听到门后传来利刃刺穿皮肉的声响,伴随着不知名的兽类的怒吼与振翅声此起彼伏。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那六道剑影才从门内回归本体,郁棠溪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其中一扇,也正是那一扇门,从他放出神识进入后便从未发出过任何声音。
苏冠容随他视线望去,道:“是那里吗?”
郁棠溪颔首,随即往门内走去,其他人自然紧跟其后。
这道门上并无结界布阵,众人前脚刚踏入门内,走道两边便立刻亮起一排幽蓝烛火。一名云萝宗弟子眼尖,看到那托举烛台的竟是一双手,当即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凑上去细看。
只见那双手在烛火照耀下显出靛蓝色泽,且雕刻的十分精细,连指甲手纹都纤毫毕现。但烛火点亮的范围有限,只到手肘便被黑暗掩去,她耐不住好奇心,在指尖掐出法诀,亮起白光往下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便让这名本就胆小的弟子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当即引来其他几名弟子的好奇。
原来这两排的幽蓝阴森的烛火竟是由一个个童子抬手捧着的,他们全都低着头,只将双手高高的举起来,甚至连视线都不敢抬起来,生怕冒犯来者。
苏冠容却是胆大,借着那名弟子指尖的白光将其中一个童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又伸手在童子下巴摸了摸,道:“只是石像。”
他收回手来,对那名女弟子道:“这处秘境原是古时白沂国用做祭祀的地方,自然造的阴森恐怖。师妹若是胆小,还是不要细看的好。”
那名女弟子明明已有元婴期,但这天生的胆小却没什么精进,当即双目含泪,瑟瑟点头。几名同宗的弟子将她扶了起来,温声安抚,好不容易才把她的恐惧压下几分。
苏冠容随即走到前面,仅跟在郁棠溪之后,对方见他神色比方才看起来稍显严肃,便以传音入密之术问道:“只是石像?”
显然,三百年的相处让他并不相信苏冠容刚才的刻意安抚。
而青年也并未让他失望,在他探究的视线里缓缓摇了摇头,同样以传音入密之术回道:“我若说那是活人做的,恐怕师妹要被吓跑了。”
郁棠溪却道:“她有元婴期的修为,若被几具尸体吓跑,可见云萝宗的教诲也不过如此。”
苏冠容顿了顿,把郁棠溪话中的某两个字拎出来强调道:“几具?”
他视线顺着深不可见底的通道望去,众人进来已有一些时间了,而这条通道上每隔数步便有一个烛台,可见仅仅是这条路上被用做献祭的童子就何止上千。
郁棠溪似乎会错了意,道:“你也害怕?”
“啊?”
郁棠溪稍稍放慢了脚步,让苏冠容能够与自己并肩,同时伸手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带着薄茧的修长指节插入他微微张开的指间,轻轻合拢。
“这样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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