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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上了高速出了城,梁钦才发觉何谷敬说的“家”不在市内。他心中怀着对未知的恐慌,一股对未来无力的掌控感缓缓弥漫。
梁钦突然想起昨晚租借的白西装,小声询问:“我们可不可以回去。我昨晚的衣服是租的,还弄脏了…”
何谷敬有些不耐烦,梁钦心里都在想什么?工作、房租、衣服、钱,一颗心就那么大点地方他占了几成?既然是仆人,就应该全心全意为主人服务,更何况仆人的资格是梁钦主动求的。
“我的秘书,蒋月廷,他已经把所有搞定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联系他。”他语气跟窗外的雨滴一样冰冰冷冷的,梁钦莫名觉得不舒服,但愿是自己多心了。
驶下匝道,道路愈加僻静,梁钦遥遥望见一栋米白色的大房子,庞大且豪华。当他看见这座豪宅时,突然就明白了他跟何谷敬的阶级差异,也明白他现在的情况叫包养。
草坪被修剪得齐整在道路两旁绵延,行道树和小天使雕像侍立在大门两侧。路面平坦,人字形铺砖和鹅卵石有秩序地铺出黑白花纹。随着轿车行驶,路面尽头是一座圆形喷泉,被绿油油的花坛围着,一位看着像管家的中年人在静静等候。
何谷敬下车说:“李叔,这是梁钦,专门伺候我的仆人。”他想过就把梁钦养在市内的复式顶层公寓,但那样太容易逃跑。
李叔是个精明人,自然知道何谷敬指的不是一般下人,他含笑将梁钦引到早已收拾好的卧房,客气道:“梁先生,以后这是您的私人空间。”
“多谢李叔。”礼貌道谢后,梁钦打量起这间屋子,基调是木头的棕色和灰色,家具干净优雅,设计细节却不繁琐。室内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片花园。拐角处有全套卫浴,隔壁是衣帽间,梁钦走进去发现,自己的衣物通通叠好放在柜子里,一些崭新的还罩着防尘袋的高级服装挂在架子上。
他看见衣帽间尽头有扇门,他问李叔:“请问这边过去是什么?”
“是少爷的房间。”
梁钦盯着房门若有所思,李叔喊他才回过神。李叔又带梁钦熟悉房屋的其他区域,梁钦为其中富贵感到惊奇。他想起何谷敬说聘他为仆人,于是问:“仆人平时该干什么?”
李叔没料到这位来真的,他之前还以为是少爷和情人之间的角色扮演,便给梁钦指派一项轻松的活:“您在少爷身边端茶倒水就行了,其他有专门的家政打理不必费心。”
“好吧。”
这个新家梁钦大约参观了一个小时,包括室外球场之类的地方。他乘着小型电动摆渡车回主宅时遇到一位女佣人,她穿着典型的英式女仆装,他又看看李叔,也是那种笔挺的西服,再看看自己,普通的棒球外套和工装裤,跟大家的衣着格格不入。
“李叔,我也想有一套工作服,不知道有吗?”
“有,当然有。”李叔带梁钦去库房,找了半天要么是女式,要么是保安园丁诸类穿着。好不容易翻找出一件,是蒋月廷以前的旧衣服,在梁钦面前比试两下发现大了,李叔正为难着,梁钦说:“将就先穿吧。”
这套衣服穿在梁钦身上有点皱,交叉的背带松松垮垮,何谷敬看到时脸上神色十分精彩。看来这梁钦是铁了心要当他的男仆,很好,就是这衣服不太好,倒像谁穿过似的。何谷敬沉思半天,在脑海中把所有照顾过自己的人的形象都检索一遍,他想起十六岁时蒋家破落,把唯一的儿子托付给何家——是了,蒋月廷穿过!
何谷敬有点膈应,命令梁钦脱下来。李叔知道干坏事了,忙解释道:“少爷,梁先生一时半会儿没有合适的男装。”
何谷敬挑起眉头:“那又如何?没有男装还没有女装吗?”
李叔恍然大悟,现在年轻人就爱玩这个。他殷勤地寻来一套合身的女仆装,梁钦的脸色难看,但既然何谷敬希望他穿,他穿便是,毕竟他本来也算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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