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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森抱起衣物,姿势别扭地站起来,有些不知道该怎样迈步。身体里有东西的感觉实在不舒服,再一想到这都是司遥害的,忍不住又用杀人的目光瞪去一眼。
司遥却被他瞪笑了,走上前,以让人来不及捕捉其意图的速度,一下子把他横抱起来。
「你?!」厉森吓一大跳,随即火冒三丈,一拳砸上司遥的脸,「找死!」
幸好司遥的眼镜还没戴上,否则那一拳若是打碎镜片,司遥的眼睛恐怕就不保了。厉森也觉得很可惜,为什么司遥竟然没戴上眼镜让他揍。
他用力从司遥怀里跳下来,脚尖刚一着地,又被司遥抱了回去。火冒六丈,眉毛一竖就要骂,却被司遥抢先一步:「不想一直玩跳上跳下的游戏,就让我带你去洗手间。」
「你这个……」厉森一把掐住司遥的脖子,那一刻是真的有把人掐死的打算。然而数秒后,他松了手。
他相信司遥会说到做到。而他既不想在这里跳个没完,也不愿意沦为杀人犯。
这个男人,绝对是老天有意派来整他的。
他忍住尖叫的冲动按住额头,磨着牙说:「那就快去。」
司遥笑了笑,没再继续挑战厉森的耐性,带他去了洗手间。而后司遥就被轰出去。厉森忍到这里已经很辛苦,他不可能接受司遥帮自己清理,也不想让他看着自己清理。
洗手间墙壁另一侧有淋浴,厉森在那里冲了澡。虽说抹在身上的奶油都已被吃掉,毕竟还是留下了一些粘粘的。
回想刚才的画面,他依然觉得太不敢置信,甚至到了不知该做何感想的地步。男人的视觉很敏感,而他受到太强的视觉冲击,或许一生也无法忘记。
在他身上舔食着奶油的狡猾舌尖,凝视着他最脆弱无耻姿态的深邃眼眸……可恶,可恶,可恶!
泄愤的一拳砸上墙壁,结束淋浴。厉森穿戴整齐回到办公室,看见司遥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中,托着腮,一脸的若有所思,连他进来了也没看一眼。
这样一说,厉森忽然发现,今天司遥的话似乎格外少,相比从前。觉得疑惑,但也不想多问,厉森径自走到落地窗那边,拉开窗帘,双手抱怀,眺望着远方的夜景。
激情已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烦恼又回到脑海里,甚至比先前更乱。他需要静一静。
然而,不多久,一个低沉的嗓音扰乱他的安静:「回家和你父亲过生日。」
他一怔,从落地窗的反光中看到,司遥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两步的距离,脸上的表情很模糊,看不真切。
总之一定还是那样自以为是的高洁表情,厉森冷冷地撇一下唇角,说:「这是我的家事,你也要管,不觉得太可笑吗?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疯狗,一直追着咬到别人家里去。」
「要迈出那一步,的确有些艰难。」
司遥不为所动,沉静地说,「但是当你迈出去之后,再回头看,会发现自己曾经的犹豫不决其实很傻,也很多余。」
厉森不禁一呆。被他的话语狠狠地戳进心口深处,连心脏也一阵麻痹,然后酸涩泛疼。
本能地想要反驳,嘴唇却有些麻木,讷讷地发出声:「别再说了。不要逼我,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你已经与他冷战十几年。人的一生中有几个十年?我的父母,甚至未能伴我度过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十年。」
「……」厉森再也无力开口。
定定望着那个倒影在窗上的模糊人影,莫名地很想看清他此时的表情,是不是带着遗憾,叹息,寂寞。然而,却没办法回头看上一眼。
如果看清了,真的在他脸上看见那样的表情,又该怎么想?
父亲仍在,并不值得炫耀。然而在他面前,这却像是一种特权。拥有这样的特权却弃之如屐,倒显得是在夸耀。
厉森蓦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过份?从来都只想到自己,总是冷酷地伤害别人,而别人一旦稍稍踩到他的禁忌他便狠狠还击,从不想,对方也不是有意为了触犯而来触犯他……
听着身后那如同在抚慰着人一般的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心口再次泛起涩楚的涨痛感,他不自觉地抬手按住胸口,闭上了眼。
司遥司遥,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遇见你?
「回家吧,你不会后悔的。」
司遥张开双臂,自厉森身后把他拥紧,双唇轻轻贴在他的耳后,低语,「厉森,生日快乐。」
「……」
生日快乐。快乐吗?厉森不确定,只是心里暖暖的,像是有谁放了一只火炉进来。
忽然想知道,如果听见厉朝对他说出这几个字,是不是也会像这样温暖,再多年的坚厚冰层也都融化。
这个答案,他想知道。
决定了,他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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