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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季风的夏季夜晚,睡在廊棚里,那里很凉爽,在户外睡觉就像梦一样美好。
在炎热的季节,必须喝滚烫的绿茶。只有喝热茶才能解渴……要克制自己,不去喝冰镇饮料。当习惯之后,就会爱上喝又苦又涩的绿茶。
老人说,我可以让我的女儿珍珠带你去塞纳河。在离巴黎三十里远的地方,那儿有个小河湾。树叶落下来,沉积在河床上,河岸的沙地变成海绵状,那里不是像湄公河,那里就是湄公河。珍珠是他抱养的一个越南裔女儿,姓阮,名叫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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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贡时莱昂少爷继承了一栋巴洛克风格的豪宅做府邸,一楼大厅的吊顶有十米高,可以在这里举办舞会。
纵使这是一栋如此奢华的公馆,有无数的客房空在那里,他们仍会把安南仆人赶到房子外的棚屋里住。
房子是独栋,周围没有别的民居,草坪修剪得很好,就像法国花园里的草坪一样。它唯一与法国本土别墅不同的也是让它显得古怪的是屋后建的小窝棚,跟永隆那栋小洋楼的小窝棚同属于一个样式,是专门供佣人住的,而且“特供”给那些出身次等的佣人,白人女佣在别墅里则是有自己的房间的。
西贡新府邸的这个半露天的“窝棚”建得更好,更体面更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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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印度管家走过来,支开了莱昂,管家说行李交给佣人们就好了,请少爷跟我来。一个白人女佣走了过去,指挥矮小的安南佣人应该把行李箱搬到哪里去。
请少爷到处走一走瞧瞧看,好好参观一下这栋宅子。这里是不是被管家安排得井井有条,安排得很好,很适合年轻的法国官老爷居住。
可是我的——莱昂少爷想了一下措辞,我的仆人住在哪里?
印度管家体贴地说他会安排那个安南人住在外面,绝不会让仆人影响到房子里面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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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了深夜。等屋子里所有的佣人都回房去休息之后,他偷偷溜进阮的小棚屋里。
他跟阮肩并肩坐在床边,他问阮:明天我去见父亲,你想跟我一起去见他吗?
阮摇了摇头说我不想。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来西贡了。
“那好,那就不跟他说。”
我跟你一样讨厌父亲。莱昂笑着亲了亲他,他们不愧是亲兄弟。
阮委屈地告诉莱昂少爷他今天在厨房切菜的时候把手指割伤了。莱昂不知道这码事,因为他今天没有上桌吃饭。在巴黎和永隆的时候,他都是跟莱昂少爷一样在坐在饭桌上吃饭的。在西贡,规矩变了。
莱昂握着他受伤的食指,“你想要我去给你找药水和绷带吗?”实际上莱昂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放在哪里,行李和房子都是管家指挥着仆人们收拾的。
他拒绝了莱昂,但是他说他想要他吻他。莱昂一面吻他一面安慰他,别担心,他爱他的心情没有改变。
在西贡上城区的这所大宅子里,莱昂找不到时间同他亲热,时时刻刻都有人看着他们,他们只能见缝插针接个吻,莱昂马马虎虎地摸他屁股几下,然后就结束了。
不能解决莱昂少爷的性欲需求问题让他很焦虑,他是莱昂的爱人,应该承担起这个责任。事实上是他操心过头了,在西贡,莱昂很快就学会了招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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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彼时西贡已经被法国人占领半个世纪了。
法国情人说,印度支那是他的第二祖国,他的爱人葬在那里。
从马赛到西贡港的邮轮头等舱船票,是他那个安南兄弟最后一次享受超越他身份地位的优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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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的脾气在来到西贡之后变得喜怒无常。他身上是有很多变化,比如他开始抽雪茄烟了,他开始夜不归宿了,他身上开始有女人的香水味了。莱昂也变得越来越漂亮了,他的头发变短了,每时每刻都用发蜡固定得一丝不苟。从前他的头发是有点长的,那样富有艺术家气质,现在他变成一位干练精明的殖民地绅士,也讲究起穿戴来,戴百达翡丽手表,戴金刚石袖扣。生活在富白人圈子里,攀比是避免不了的,出入要讲究派头。而莱昂,在巴黎时他就见识过了,莱昂是个普通意义上的富家子弟,爱慕虚荣,物欲心膨胀,他会因为不能拥有一支造价昂贵的高级高尔夫球杆而苦恼不已。
除了气派的蓝旗亚轿车,阔气的府邸,还有情妇。在莱昂结婚前他们在西贡上城区的那些日子里,莱昂跟好几个法国女人厮混过。
莱昂少爷追求起女人来毫不费力,他有一个极优越的外表,他自己也知道这个,他明白自己是位漂亮的公子哥,在殖民地,这是少见的,殖民地很少有从巴黎来的公子少爷,所以莱昂看待其他人都是傲慢的,印度支那的白人对他来说都是乡巴佬。还有浪漫,莱昂是惯会做那些爱情把戏的,他在巴黎情场里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当他确定好他的追求对象之后,就像狩猎一样,摸透猎物的脾气性格,针对她们的特点制定计划,就跟从前他对付在永隆的那个纯情的安南情人一样,采取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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