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这笔账算完了那我们来算下一笔(1 / 2)
白尚舟从未见过周行知露出那样的表情。尽管那也并非多么可怕的表情——他仍然沉静、平和,只是眼里没有笑。他对他说,Aiden,把手机还给我。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出于Omega敏锐的直觉,他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周行知似乎也为他这么大的反应吃了一惊,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叹了口气,缩回了向他索要手机的手,轻声说:“好了,怎么突然就要哭了?”
白尚舟仰起头来,眼眶还是湿湿的:“老师,那天晚上,你给我留了纸条,说你没有准备好。我想问,你是只是那一天没有准备好,还是以后都不会准备好了?”
周行知的目光垂落了下来,他沉默了片刻,又抬起眼来对白尚舟笑了笑,说,对不起。
在白尚舟的印象里,周行知总是笑着的,即便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看着人的目光也能让人感觉到里面温和的笑意。然而这一刻,他没法从周行知的眼神里捕捉到那种和煦的阳光了,他的目光静得像一片冰湖,白尚舟一眼望进去,只读得到遗憾二字。
“为什么?”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因为他吗?”
周行知很轻微地摇了摇头,重复说:“对不起。”
“那是因为我是Omega吗?”白尚舟急切地追问,“你不喜欢Omega了吗?”
他会这样问不是没有原因的。十四岁那年,他还没有分化,但体检指标已经显露出将来会分化成Omega的趋势。怀揣着尚未告白的心事,他曾经试探过周行知的口风,问他对不同性向的看法。而当他听周行知亲口说自己也并非绝对的异性恋时,心脏几乎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用撒娇的口吻让周行知非要在三个第二性别里选一最喜欢的,周行知笑得有点无奈,却也在认真思考后回答了他。他说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或许是Omega吧——柔软又可爱,很能引起人的保护欲。
当时他还不知道周行知已经有了男朋友,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就忍不住打跨洋电话向他告白,结果自然是铩羽而归。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向周行知提起过这件事,他害怕自己缠得太狠,周行知连他的老师都不肯做。于是他又在十六岁那年理所当然地错过了周行知那转瞬即逝的空窗期,直到十八岁才得知他的男朋友早就不是当初那一个。
回想起来,周行知真的很少和他说起自己的事,就连他被项君昊逼着在一起,甚至为他失去了自己的生殖腔这件事,他都是在事情发生了很久以后,从旁人的口中得知的。
“Aiden,你很好。”他听到周行知这么说,“你值得遇到更好的人。”
白尚舟拼命摇了摇头。他看不清周行知的表情,因为他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了。
“可是周老师。”他吸着泛红的鼻子说,“我喜欢了你九年……我再也遇不到能让我这么喜欢的人了。”
*
白尚舟又一次哭着打电话过来,而白傲菡原本没打算管这事。在她眼里,周行知和自己这个弟弟根本不般配。一个出身平凡的Beta,大他整整十一岁,情史也算不上干净,还做过项君昊的情人。要不是看他从十四岁开始对这个人心心念念,这么多年都没改过初衷,而调查下来周行知的人品也的确还不差,她说不定会直接让周行知永远消失在他面前。
然而在他伴随着抽噎声的、断断续续的描述里,白傲菡的神经被轻微地触动了。他说曾经有一个晚上,他几乎就要得到周行知了,然而就在那功败垂成的最后一刻,周行知离开,再往后就开始有意和他保持距离。她对那个日期印象深刻——那是她生完孩子的第二天,如果换算过时区,几乎就是同一天。那天项君昊回国了,去办什么事她不知道——一场生产折磨得她精疲力竭,她实在无心顾及这些。
听到这个消息,白尚舟的抽噎停了下来,很久以后才用一种极不确定的语气说:“可是那天晚上我追出去,跟上了酒店帮他打的车。他是直接回了家,我在楼下一直看着,灯亮了不多久就关了。第二天睡醒我就去敲他的门了,我们还一起出门吃了早午饭……他不可能有时间和他见面的呀。”
“那就去调监控。”白傲菡说。
白尚舟犹犹豫豫地答应了,却又在第二天打电话来,说这个小区的监控只保留一个月,已经查不到了。
白傲菡只想了一小会。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起身去了项君昊的客房,用他并不知道其存在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那个唯一上了锁的抽屉,空的。又扫视了一圈,发现他的笔记本电脑已经被带走了。正当她转身欲走的时候,她看到了项君昊挂在墙上的一件风衣。她把手探上去,在内侧口袋里摸到了一张被折叠得只有巴掌大小的纸。
片刻后,她用很冷静的语气说,“周行知说得对。Aiden,你值得遇到更好的人。”
*
当白傲菡说要带他见个人的时候,项君昊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多想。他们的婚姻明里暗里都是利益交换,自然也会牵涉一些人际上的往来。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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