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种和好（2 / 2）

点小事都能闹成这样，你到时候出柜可别指望我再给你当挡箭牌。”

“我现在还不打算……不，我会跟他们好好说明白的。”秦峯艰难地解释着，手心缓缓收紧，一字一句地从肺腑里榨出低哑的声音，“不过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这次真的谢谢你，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尽可能去帮你。”

“不用了。”张芸说，“你可别再说这种话了，不说你这小男友同不同意，我本人还在气头上呢。”

秦峯憋了半天：“……对不起。”

张芸不想再看他，余光瞥到秦薰黑沉沉的脸色：“所以你俩这是……”话到一半，手机突然响起。张芸一边比了个“嘘”的手势，一边接起电话：“哎，阿姨……嗯嗯，哎、对对，我找到他了……嗯……你让叔叔先别生气，我正在问他呢。”她把电话一撇，“秦峯，阿姨来的电话，问你到底在做什么。”

秦峯一噎，好像喉咙口卡了一块仙人球似的刺痛。张芸不等他的回复，就重新面露笑靥地对电话那头说：“他说学校得开视频会议，哎、会议对面是外国人，不知道咱们过年才订的这个时间，你说是不是不凑巧啊！”她点头应声，“是，是……我会跟他说的，下次让他出门前一定说清楚做什么去的。好，好。”

电话挂断，面对目瞪口呆的秦峯和面色铁青的秦薰，张芸晃了晃手机：“我都帮你大忙了，总不能还要怪我用阿姨‘未来的儿媳妇’这个身份吧。”

秦峯回过神来，没注意到在他身侧的青年已经满脸的不爽，连忙点头道谢。张芸说：“谢到不用，我本来也只不过是想找个人结婚，想着结都结了，有感情更好。唉，对我而言‘有个男朋友’更好和我爸妈相处，所以我暂时还会跟家里说我们正处关系呢，你没意见吧？”

“我……”秦峯终于察觉到秦薰的手在颤动，纠结片刻，偏头问他，“你觉得呢？”

秦薰像是没料到秦峯会把问题推给他，愣了半晌才不可置信地反问“你家里人都不认识我，却承认她是你的恋人，你现在还问我怎么觉得？”

“小薰，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峯捏了捏他的手，“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不等秦薰回答，张芸率先说：“打扰你俩一下，我觉得你应该是不太清楚大多数家庭里，独生子是同性恋，光是这一点就会造成多大的打击，更别提他还骗婚、偷偷在外面有个小十多岁？的男朋友。”她余光瞥见秦峯弯下背脊，“他需要时间，我需要借口，又不会实质对你们的感情有什么伤害。再说了，他浪费我这么多时间，我只要这点利息，你不觉得我已经很宽宏大量了吗？”

两人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最后这场对话以三人达成协议画下句号。从此秦峯难以和家里沟通时，张芸便常常作为桥梁搭建在两者之间，以至于秦峯在半个月后出远门考察，都是通过张芸传达给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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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看多久？”

“嗯？”秦峯这才注意到自己盯着手机看了许久，匆匆回了几个字，“好了，不看了。”

然而他放下手机，秦薰似乎也没什么想跟他说的，又转到一边去跟查嘎玩了。秦峯挠挠鼻子，尴尬地坐在床边看着外头飞快向后褪去的草原和鸟群。他突然想到什么，拉开窗户对空中吹响一声口哨，几只盘旋在空中的鸟听到哨声，降落到离车厢几米远的高度，扑腾着翅膀寻找迷路的“同伴”。

秦峯笑起来，下意识就拉着秦薰到床边看：“看到了吗，它们以为我也是鸟呢！”

“……唔。”秦薰淡淡地回了声。

秦峯有些尴尬，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听秦薰说：“你这样做不对。”他将两指捏成一个圈，塞进嘴里，手指轻轻一动，紧接着一声如鹰隼般悠长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天际。禽鸟成群，被打乱了阵型忽上忽下，千百只鸦雀扑朔着、交错着闪烁在逐渐暗沉下来的天空中，也跟着发出高亢的鸣叫声。一时间影子落在辽阔的草原上，像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河，湍急汹涌。

两侧车厢的窗户纷纷打开，人们看着这一幕不禁啧啧称奇。

“没有老鹰的猎人会模仿老鹰的叫声，驱赶鸟雀。这样更容易抓住猎物，也能通过鸟雀的动作吸引大型动物的注意力，就不会注意到猎人的存在。”秦薰解释道，说完脸颊微红，“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