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深渊在他眼前摘下了面具(2 / 3)
行钊,他却觉得哪儿都不对劲。而因为刚刚的遭遇太骇人,他心有余悸,一时间没有在意他的动作。
他下意识想隐瞒,喘着气回答:“做噩梦了。”
姜行钊靠近了些,呼吸和发丝都落在他脸上,垂眸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声音沉沉的:
“你在跟谁说话?”
他似乎已经有答案了,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
高远麟忍不住半坐起来往墙上一靠,瞬间和姜行钊拉开距离。被子滑落,穿着短裤睡觉的高远麟露出了满是痕迹的大腿,月光明亮起来,顺着肌肉打上暧昧的光。
姜行钊也坐起来,即使背着光看不见脸,高远麟也感觉他的目光正凝聚在自己裸露的肌肤上。
“这些都是我赐予你的。”苍白的指尖试图触碰他的肌肤。
高远麟赶紧躲开。
“什么意思?”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有个可怖的想法却不敢确定。
姜行钊看出他的动摇,带着狡黠的恶意,伸出舌头:“我和你——”
颜色像那顺着指缝流下的血一样。
“——合为一体了。”
他身上的伤,记忆中凶狠的抽送和肉体的疼痛,被看不清的怪物侵入的恐惧,那些他以为是梦的荒诞遭遇。
“……”
“……什……?”高远麟懵了。
姜行钊直接凑了过来,红润的嘴唇直直压在嘴上,极致暧昧地含吸了几下,然后高远麟的双手也被束缚住,整个人被姜行钊抱在了怀里亲吻。
他的力气很大,高远麟深吸一口气,猛地后仰头,后脑勺不小心撞上墙,把自己撞懵了,姜行钊灵活地追过来。
他扭着胳膊,将自己的脸藏起来,一脚蹬开姜行钊,“滚!”然后带着惊慌抬头,看见姜行钊眯着眼睛靠在床沿上。
忽然觉得姜行钊长“大”了。肩膀变宽,胸膛开阔,整个体型放大了,像是被拉开的橡皮泥,将这个床铺挤得满满的。
高远麟的耳朵捕捉到细碎的声音,铁床柱爬上了棕红的锈迹,铁皮皲裂开来,还没来得及思索,吊顶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溅开棕红的铁锈,斑斑劣痕挂上扇片,墙上簌簌掉灰,上面迅速爬满了脏污的东西和微生物。
这熟悉的变化……高远麟瞳孔一缩。
抬手一看,手上都是锈迹和不知名的碎屑。
高远麟往后一退,紧紧贴在了墙上:“姜行钊,你做了什么?”
姜行钊的视线落在他被子下的身体,仿佛能透视到下面的健壮的肉体,瞳孔的颜色奇异地变幻着,清秀的脸上透露出一种神秘的色彩,语气略带质问:“姜、行、钊?”
仅仅几秒,他坐在腐朽泛黄的房间中,和面容已经发生变化的“姜行钊”对峙着。
那双兽一般怪异的瞳孔和记忆中纠缠他的怪物完美重合。他曾经以为那是幻觉。
可现在他不敢再认为自己遇到的是幻觉。
这几天来曾被他忽略的异常从脑子里迅速地飞过,居然奇妙地串成了线,引导他得出一个不敢置信的结论。
镇上医院没有姜行钊的记录,他突然改变的习惯,二号坑道里无人认领的尸体……
梦境那坑道里的姜行钊的警告……
高远麟光着身子,再度往后挪了挪,冰凉的墙壁让他背后发麻,内心的恐惧在看到“姜行钊”面无表情的脸后无限放大。
如果姜行钊早就死在了事故里……面前这个……
他蠕动着发紧的喉咙,咬着牙问:
“你……是什么?”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唤醒了“姜行钊”皮囊下的禁忌之物。
“姜行钊”目不转睛地盯着高远麟,就这样慢慢裂开一个笑容,在他眼前放弃了伪装。
“你的父——
你的主——
你目光所居住处。”
发声吐息的嘴唇拉长,他的口裂变得十分惊人,颗颗分明的磨牙显露无遗,高远麟都能看到他色彩怪异而鲜艳的口腔粘膜和纹理。
皮囊下的怪物躁动起来,骨骼像是松动的齿轮滑动起来,撑着皮肤冒着一个个凸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的背后伸出几根带着血和碎肉的骨骼,皮肉已经完全展开,在灯光下微微颤抖,像是异形的白色翅膀,脆弱而猎奇的气息拥抱着血腥味,高远麟勉强能认出那是人的肋骨。
啪嗒。
肋骨被排出,落在地上,失去这些骨骼,“姜行钊”发出舒适的叹息,紧接着向他爬行而来。
五指间的肉像是化掉的冰棍粘连起来,变成了蹼,顺着肌肉析出深粉色的血水。他的大腿肌肉鼓胀坚硬,骨骼突出,动作灵活得像爬行动物,肉色肌肤上浮现出三角形的纹路,似乎皮下的物体快要撕开这一层薄膜生长起来。每靠近一些,他外形上明显扭曲,离人越来越远,几步之间“姜行钊”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
高远麟已经不知道是否该称之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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