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井下有些不干净的东西(2 / 3)
个了。一到这个年龄就是喜欢吹牛侃大山。
“他,”杨定辉摇摇头,一脸不以为意,“太闷了,小姑娘不会喜欢的。”
夜班倒完,高远麟和同事坐罐笼出了地面。
登记了今天的工时和工作量,洗完澡换上常服,从大楼里出来已经是满天繁星,森林里时不时传出几声鸟叫。
同事跟他唠嗑:
“最近好几个矿场出事了,我看这些矿老板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儿啊。”
高远麟不知道怎么回应,就一律点点头嗯一声。他目送同事骑上自行车回村,自己则步行回员工宿舍。他有个室友,人不错,就是懒了点,他得回去给室友做饭。
大马路很宽,水泥比泥地要硬实许多,也比井下要工整许多,但高远麟走在上面走着,不知为何却没有踏实感,心里一跳一跳的。
月光照得世界灰蒙蒙的,高远麟抬起头,只觉得今天月亮实在是亮堂,离得太近,像是被地球吸过来的玻璃珠子。
高远麟想起小时候学过的一首歌,记忆很模糊,似乎是歌词比较模糊多变的童谣,他慢慢哼起来,只记得其中几句。
宽大叶片在夜风中颤抖,瑟瑟作响。
高远麟独自在宛如前后不见尽头的马路边行走,月光照得天上地上都清清楚楚,纤毫毕现,他很快就到了。
因为是大公司,直接豪气地建了个员工宿舍,条件很不错,有厨房、独立卫生间和小客厅,甚至还有个阳台。开了宿舍门,姜行钊正躺在床上,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高远麟习惯了他咋咋呼呼的样子,看到他这么安静还有些不舒服,他问:“饿了么?这就做饭。”
上周去镇上采购的菜还没吃完,高远麟打开冰箱看了看,准备随便做个炒饭。
姜行钊有气无力地说:“今天没胃口,不吃了?”
高远麟探头问:“怎么了?”谁不吃饭都不可能是姜行钊不吃饭。
姜行钊说:“今天在井下支护抽水的时候,我去上厕所,看见角落里一个不干净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恶心死我了。”
高远麟笑了笑:“常有的事。”死老鼠之类的,井下太黑经常会看错。
姜行钊回忆了一下,一脸青白:“都死成什么样了。”
高远麟不信他,他最喜欢吹牛,转移话题道:“我做好放冰箱,饿了就自己热。”
姜行钊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树影投在窗扇上随着风动张牙舞爪,高远麟就在小小的厨房里做饭,他没有开灯,今夜月光格外皎洁。
宿舍里有台老旧的黑白电视,最便宜的那种,信号不好,但是两个人都不爱看,倒是每月送过来的报纸高远麟一天就能看完。
今天姜行钊突然开了电视机,声音模模糊糊传进厨房里,倒是让他觉得更有生活气息。
炒饭香味很快迸溅出来,勾人食欲。
姜行钊在床位上喊:“小高,把电视关了。”
高远麟没理他。
高远麟炒完饭,自己拿不锈钢饭盆装了一碗去外面吃,抬头看见电视里正放着矿场事故。
姜行钊在里面虚弱地喊:“小高,我好难受啊。”
高远麟问:“来吃点?”
姜行钊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再次传过来,这次倒是有力气了许多:“你能喂我吗?”
高远麟认命地端着炒饭进去,他闻着一股怪味,姜行钊是越来越不爱卫生了。
他坐在床边,拉过一个凳子把饭放在上面,掀开了姜行钊的被子。
一打照面高远麟心惊了一下,姜行钊的脸实在是苍白得过头了,活像褪了色的牛仔裤,透着一股衰败的死气,高远麟急忙轻轻拍着他的脸问:“你哪里不舒服?”
姜行钊睁眼看他,下一秒就挣扎着起身,扑在床边,张嘴哇的一声就开始吐东西。
一股呕吐物特有的酸味袭来。
高远麟吓了一跳。他回过神立马拍着姜行钊的背给他顺气。
姜行钊吐完,已经奄奄一息,在高鹏的帮助下去厕所漱口,回来继续躺着,更没有心思吃饭了。
高鹏清理了水泥地面,拿墩布仔细拖了拖,再直起腰子时,姜行钊已经蒙着被子睡着了。
高鹏也去洗漱,关了灯轻手轻脚爬上上铺。
一天的疲惫在被窝的治愈下慢慢远去,月光在这一方空间里投下皎洁如水的银光。
半梦半醒间,高鹏发现自己置身矿道中,前后不见尽头,一片黑暗,只有一盏矿灯挂在头顶摇晃,放出微弱的光芒。
前面是姜行钊的背影。他手里提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粘稠的组织从表面滑下,掉在地上,渐渐摊开,变成无法描述的一团糊状混合物。光是看着就仿佛能闻到那浓烈的臭味。
姜行钊扭头,眼睛像是死鱼一样附着着白色粘膜。他笑了笑,走入了前方的黑暗。
矿灯啪的一声熄灭了。
高远麟睁开眼,大脑懵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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