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佛(3 / 3)
严懿琛怔怔的看着碗口上那滴眼泪,惊慌的面孔是全然的悔恨还有自责。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都干些了什么。
禾卿大概是伤心欲绝,心也跟着死去了。他滚烫的额头抵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泪水不断的哽咽哭道:“放我走,我要回家,放我走,我要回家……呜呜呜呜呜呜,嗝,我要回家,呜呜呜…..”
终是“回家”这两个字点醒了严懿琛,他茫然的看着惨白的墙,像是看到了那日刚从乡下来时,进的第一个“新家”。
所有的一切再一次清晰的、一帧帧的浮现在眼前,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直愣愣的,眼神没有焦距,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情绪,说道:“那我没有家,我怎么回去。”
简单陈述的一句话,没有丝毫的感情,却是轻描淡写的把他三十五年的人生全都概括了。
他想起了梦里村头的那个草垛子,想起了那片麦田,也想起了那片秋后烧的枯黑的麦梗地,光秃秃的一片,他也想起了无数个“新家”里他妈大半夜的在房里拿着刀一刀刀划着自己没有一块好肉的手臂。
那里原本是光洁无瑕的,不该有那一道道丑陋的疤痕的!
他妈常年穿长袖的衣服,武汉那么热的夏天也不敢露出来一点皮肤,就是怕他看到了,也怕别人看到了,怕别人总会背后对他们娘俩指指点点,怕严懿琛太小听到些不好的,怕严懿琛觉得自己是没人要的孩子,怕严懿琛在外被人欺负,被人指着鼻子说他是杂种,说他没有爸爸…….
到底是谁错了?!
是他妈的错的吗?!
是他的错吗!
严懿琛想了半辈子,也恨了自己半辈子,他知道他妈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他,所以他根本没办法不恨自己。
每一个他妈想要自杀的夜晚,他都加倍的恨自己一倍,他妈抱着他说不该生下他的时候,他加倍恨自己10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禾卿出现的那一年,他妈才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宝宝”让他妈再次想到了当初要生下严懿琛的这份坚定的心还有喜悦。“宝宝”在潜意识里就是严懿琛那段唯一美好记忆的“良药”,一个生命拯救了一家人,但最后,还是被他亲手毁掉了……
一滴滚烫的泪顺着那刀削般清晰的下颚下滑下,滴落在了禾卿的肩头。
严懿琛着了魔似的重复、机械的说道:“我没有家怎么办。”
“我没有家怎么办?”
“我没有家怎么办!”
严懿琛说到最后一遍的时候,几乎是双眼目瞪的吼出来的。
禾卿脸上挂着两行刚落下的泪痕,一脸茫然、不解的望向突然发了疯,一言不发怒吼的男人,他觉得严懿琛有些不正常……至少精神情绪很不稳地…….像是剥离出来的另一个偏执躁郁狂的疯子。
但是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怎么样都已经不关他的事了,他只想走。
严懿琛抓起禾卿的手腕,从枕头底下突然摸出来一副银色的手铐,把禾卿的双手别在背后铐住了。
禾卿来不及反应,破口大骂道:“你他妈让我走!我要走!”
严懿琛把禾卿推到床头边,顶开禾卿的双腿,压着他的腰从后面一挺而入,一下下的像是泄欲又像是洗清自己的罪孽,他一下比一下发狠的顶弄禾卿。
禾卿被压在冰冷的墙壁上毫无动弹,只能一下下的被迫承受着,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变成了别人泄欲的毫无生气的机器,他哽咽的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带着时有时无的呻吟,但那声音已经全然没了生气。
直到禾卿都觉得腰酸了,腿也麻了,他听到身后的男人突然好像颤抖的声音哭起来。
男人一声声低声祈求着:“别走,别走,别走,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别走,别丢下我。”
禾卿听着觉得怪异,打了个哭嗝,却是被男人下面力度更凶的怼起来。他觉得自己才是该哭该喊委屈的,凭什么打人的还喊委屈了,“嗯…你他妈,嗯….上我,还委屈什么!你个老不要脸的!放开我!你没有家关我什么事!”
严懿琛深深的顶入最里面,像是犯错了似的不安忏悔道:“我不能再没有你,我不能……我不能……我活不下去。”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了。”严懿琛最后像是心如死灰的向他的神明低声苦苦祈求道。
那一滴绝然的泪都砸到了禾卿被顶的颤抖不止、下塌的腰窝处,随着下一轮的顶弄,禾卿被弄的一哆嗦,泪水顺着精瘦的腰肢滑落到一旁。
他不知道如何选择,他也害怕选择,他怕他一错再错,最后连最后的“念想”都因为自己的过错失之交臂。
严懿琛无法想象这第二次的失去,他就像是这世界的边缘人物,仅凭着最后一个“念想”活着。
禾卿就是他的“宝宝”,是他虔诚路上的“佛”;是他苟活于世的“念”;是他夜夜思虑的“想”。
一念一想,皆能过眼云烟,坦然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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