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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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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为什么妈妈又偷偷抹着泪,说好。

他走的时候,宝宝已经能走路了,还能咿咿呀呀的说话,虽然走的不稳,也说不清。但他却意外的能听懂。

三岁的宝宝那白藕似的小手上抓着每天咬的啃咬的奶嘴,圆溜溜的眼睛笑眯眯的看向他,步伐不稳的一步步朝他走去,然后炯炯有神的说:“哥哥,给!”

严懿琛问:“是给我的吗?”

宝宝瞪着眼睛笑着又说:“给!”

严懿琛难得的笑了下,接过了那格外有劲儿的小手递来的奶嘴,宝宝一直张着嘴巴,黏糊糊的透明涎液流了一下巴,他破天荒的丝毫不嫌弃的用手给他揩去,然后看着那水汪汪的明亮大眼睛,又破天荒的在那肉嘟嘟的粉脸蛋上亲了一下。

他觉得这算是奶嘴的回礼了。

宝宝那两个圆圆的眼睛瞪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有些没站稳突然扑向严懿琛,那湿涎的小嘴唇吧唧一下印到了严懿琛不怎么爱笑的薄唇上。

霎时,严懿琛被吻的扑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愣住了。

倒是宝宝在严懿琛的身上却是咯咯咯的笑起来。

等到他走的那天,是他妈把他送上的火车。他坐上绿皮火车的时候就想,他早知道了这绿皮火车迟早能带他见到那人。无论是那人过来,还是他过去。

他问妈妈为什么不一起去见爸爸,妈妈却是笑着说爸爸在北京很忙,以后会跟着一起回来的。

那时候严懿琛信以为真,只是他没想到,这一走,就再也回不去了。

也正是因为他的原因,妈妈本来快好的病,反而日益加重,直到最后,熬不过99年的那个寒冬,逝去了。

这个梦实在太长了,长到严懿琛迟迟不肯出来。他内心的愧疚致使他无意识的操控着那些梦境,他一遍遍的想改写那个冰冷的结局,却是怎么都无果。

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的懦弱。

到漫长的梦过后,还是会出现那张躺在木棺里毫无血色的冰冷尸体,只不过画面一转,就连同最后梦境中那个喜欢粘着他的宝宝——逐渐长大的禾卿,也绝然的要离他而去。

严懿琛在梦里拼命的呐喊,跟个无可救药的疯子似的,却怎么都拽不住禾卿要甩开的手,他拼了命的追上去,却是怎么都追不上明明只相差几步距离的人,反而这距离越来越远,远到禾卿的身影都消失在了一片薄雾蒙蒙的雾色里。

他想走出这片白雾,惶然的跑了许久都未曾走出过。

孑然一身,宛如又回到了那年冬天,什么都失去了。

禾卿一大清早在严懿琛家门口敲了许久的门,门铃也按了好多下,却怎么都没反应,要不是裴永舟一大早跟他说严懿琛有可能情况不怎么好,他都要怀疑家里压根没人了。

他低头望着自己趟雪湿透的运动鞋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按着记忆中那个密码的数字把门打开了。

991230,原来竟是他母亲去世的日子。

严懿琛十年如一日的记住这个日子,到底是以怎样的姿态天天折磨自己,禾卿不得而知。

他一进门就把湿透的鞋袜脱了,拖鞋也没来的急穿就火急如撩的朝严懿琛的卧室里跑去了。他在房子里大声叫喊道严懿琛,却是没得到任何的回复,整个卧室里静悄悄的密不透风也见不到一丝亮光,禾卿抹黑的扒开了记忆中门框边的那面白墙上的开关。

明黄色的暖灯亮了,禾卿看到了那张灰色的大床正中央好像是窝着一个人。他感觉就像是兔子进了豺狼虎豹的窝似的,野兽正在熟睡。

他小心翼翼的惦着脚一步步靠近,就连呼吸都放平缓了许多,大气都不敢喘个。

“严,严懿琛?”禾卿对着被窝里一动不动的人喊道。

禾卿咽了口唾沫,脚丫子在冰冷的地板上丝毫不能遏制住他躁动不安的心,甚至随着不断靠近的距离,浑身都发热起来。

被窝里那一团依旧没什么动静,像是一团死物,毫无生气。

他蹑手蹑脚的爬上床沿,不自觉的憋气慢慢低下身子身子靠近。

少年时期严懿琛在一片浓雾里失了魂似的到处找着什么东西,嘴里叫着宝宝,禾卿把被子掀开一个角就听到男人嘴里极具微弱的声音,像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蜷缩成一团,那佝偻的脊背上肌肉绷的紧实,鬓角的发丝都汗湿了,前额的头发凌乱的搭下来几乎要遮住了眼睛。

源源不断的热气从这具成年男性的身体里散发出来,背上的衣服像是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遍,这会儿还没完全干透。

男人这副狼狈、脆弱、不安的模样禾卿从没见过,他下意识的将手轻轻拨开严懿琛额前凌乱的发丝。

好烫,像是发烧了。

禾卿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对比了下体温,才敢肯定严懿琛这是真的发烧了。

“严懿琛,严懿琛?”禾卿有些担心的叫道,看着男人俊美的侧脸生怕这一晚上烧成了傻子。

在那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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