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分别 (飞叶/马厩H替身play)(2 / 2)
男人。
斛律飞喘着粗气,话音刚落,再一次堵住了叶雪舟的唇。
一场秋雨将满城的枯叶打得七零八落,也送来了北方的凛冽寒气。一晃眼又过了十来天,建康下起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这雪一下就是好几天。越是天冷,人就越是嗜睡。这天清晨,营帐外细雪依然纷飞,斛律飞还在梦乡里与周公相会,迷迷糊糊之中,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他睁开惺忪的睡眼,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霍忠尧身披一袭黑裘大氅,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斛律飞一个激灵,一瞬间睡意全无,鲤鱼打挺似从榻上跳了起来。霍忠尧的突然袭击让他手足无措,他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清:“将、将军!?您怎么来了?”
这是两人自从闹了矛盾之后,第一次近距离地面对面。
霍忠尧不经意地瞥开了视线,只淡淡地说了句:“赶紧做好准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斛律飞不敢多问,顶着一头乱发赶紧屁滚尿流地去洗漱了。
霍忠尧一拂袖,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坐下。不一会儿,一个侍卫捧着一套新衣走了进来,展开一看,是一套墨绿色的交领武袍。
“将军,这是……?”斛律飞一头雾水。
“给你做的。”霍忠尧扬了扬下巴,“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斛律飞一愣,双手接过。
将军为什么要送衣服给我。这是不是代表将军已经原谅我了?
这么一想,斛律飞不禁胸口一热。衣服乍一看平平无奇,底子用的却是上等的丝绸面料。因为是按照斛律飞的身材量身定做的,所以穿在斛律飞身上长短分毫不差。
正所谓人靠衣装,配上这身新衣,斛律飞瞬间就英气挺拔了许多。对着镜子,穿上新衣后的斛律飞兴奋极了,在原地团团打着转,不停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好了吗?”霍忠尧冷冷地直视斛律飞的眼睛,沉声开口。
斛律飞连忙应声:“好了。”
“那就跟我来。”说罢,霍忠尧起身就走。斛律飞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军营,一辆马车在路口等候已久。斛律飞看着霍忠尧一语不发地上了车,正不知该如何是好,霍忠尧在里面冷冷地发了话:“傻站着作甚,还不快上来?”
斛律飞这才上了马车,坐在霍忠尧对面。待两人上车坐稳以后,马夫长鞭一甩,赶着马儿上了路。
这是要去哪儿?斛律飞满腹的疑问,可他不敢开口问话,霍忠尧上了马车之后把后脑勺往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斛律飞也不敢打扰霍忠尧,就连视线也不知该往哪儿放,只能低头盯着脚边。
风雪中车轮滚滚,载着两人一路往西,奔着西城门而去。驶出了建康城,又沿着官道继续前行了几里地。快到正午时,才来到一个驿站。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霍忠尧忽然开口喊了一声“停”,马车这才应声停下。
“将军,咱们到了吗?”斛律飞小心翼翼地问。
霍忠尧缓缓睁开了眼睛:“不是咱们到了,是我到了。”
斛律飞还在一愣一愣的,霍忠尧已跳下马车。
“这一马车里装的金银珠宝,够你花上一辈子的了。”霍忠尧转过身来,拍拍马车道。
斛律飞还呆坐在马车上,一脸茫然:“将军,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不需要我了。拿着这笔钱,到哪儿你都能过得很好。”霍忠尧说着从驿站里牵过一匹快马,翻身而上。
斛律飞终于听懂了,当下就跳下了马车:“为什么!?将军,你还在生阿飞的气?”
“非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吗?”霍忠尧烦不胜烦地撇过头去,纷飞的细雪遮住了他低垂的眉眼,“我不要你了,你快卷铺盖滚蛋吧。”
“不!”斛律飞摇摇头,“除了将军身边,阿飞哪儿也不去。”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霍忠尧大声吼了出来,“你给我走,走得远远的,不许回建康!要是让我在建康看见你……”霍忠尧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恶狠狠地指着他的鼻子,“我就宰了你!”
匕首的寒光在斛律飞脸上一晃而过,斛律飞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抖动的眸光之中似有迷茫,又有哀伤,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将军……”斛律飞怔怔地望着霍忠尧,像只被抛弃的狗,喉咙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呜咽。
看到斛律飞这副模样,霍忠尧不禁鼻头一酸,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还是狠下了心地扭过头去,故意不去看斛律飞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睛。
为一个胡奴患得患失,这实在太不像自己。
他翻身上马,扬起长鞭,拍马绝尘而去。
他似乎能隐约听到斛律飞在他身后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脚深一脚浅地狂奔追赶的声音。可是他不能回头,风雪如刀一样刮在他的脸上,将眼角的泪水凝结成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