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亲密接触的机会(1 / 2)
年甚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大团纸,按住右手一道划过食指中指无名指的伤口。
刀口带着一丝血红的弹簧刀安静地躺在整个客厅离周岚迪最远的角落里。
周岚迪讷讷地靠在沙发上,头偏向一边,眼神涣散,长发散乱。印花长裙的下摆跑到了膝盖以上,整个人的状态是年甚从未见过的——狼狈。
狼狈不堪。
年甚噙满内疚的双眸注视着犹如雕像一样毫无生气的周岚迪,几个字从喉咙跑到口腔,又从口腔游回肚里。
周岚迪沉默得像没有呼吸一样。
????客厅里充斥着死寂。
年甚把被血浸透多半变得软答答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里,又抽一大团干燥的卫生纸压住已经不怎么冒血的手指。
????以前连手指破皮都紧张关切的那个周岚迪,现在明知道自己手被划伤了却毫无动作。
几个字从肚里一下冲到了唇边,年甚忍了忍……又忍了忍……
他内心挣扎着。
就……依了她吧……
“妈,我做……”年甚发出蚊子飞过一般大的声音。
“做什么?”周岚迪嘴唇动了动。
“我……会……和他接触。”年甚脸上写着视死如归,
“真的?”周岚迪露出一丝希望,转头看向年甚。
“但我不保证,我的病一定会好。”年甚冷漠地回答。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周岚迪柔声说,“我去拿创可贴。”
从卧室拿出创可贴,周岚迪给年甚贴好,溢出母爱的双眸柔柔地凝视着年甚,微笑着说,“儿子,你的病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再多看了几眼后,她起身往外走,“妈妈走了。”
“回北京吗?”年甚问。
“嗯,赌场很多事情都要我处理。”周岚迪边往外走边回答,走到鞋柜边拿起护具,打开了门。
“爸还好吗?”年甚小声地问。
周岚迪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年甚,轻声回答,“你放心,不会被抓到的。”
“砰。”门关了。
周岚迪拿着护具站在门外,无力地靠在门上,她仰头,双眼悠悠暗淡的眸光对上天花板明亮的黄光。
????紧绷的神经松了大半,她高速运转的大脑慢慢恢复正常。
????这场戏,她终于,演完下场了。
听见关门的声音,年甚瞬间紧张起来,他抽了几张卫生纸将眼镜上的血迹擦掉戴好。
魏无形在楼上做什么?还在跑步机上吗?楼下刚才闹这么大动静,他怎么会这么安静?
年甚不安地向二楼走去,走上二楼看到摆满健身器材的房间并没有人,房间门口地上有一个空的可乐瓶。
空的可乐瓶!
他脑袋里的一根弦突然被人拉起,倏地弹了回来,大脑一阵猛烈的震荡。
疾步冲向自己的房间,手摸到门把手时,他预想到了一个最坏的画面。
伴着很轻的一声“吱呀”,门开了一条缝。门外过道顶上欧式吊灯亮起的白光斜斜地照进幽暗寂静的卧室里。
一公分、两公分、三公分……年甚握着门把手,慢慢往里推,他不想看到“最坏的画面”但又很清楚周岚迪做事的方式。
二十公分,三十公分当门开到足够他看清一切的间隙,他才彻底明白,周岚迪今天的撒泼求死居然是场戏。
床上躺着一个寂然不动的人。
“砰。”年甚猛地关门。
周岚迪为了自己的病,居然给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下药。
白小强,高炫,肖雯,那些自己“伤害”过的人,他们烙在脑海里的名字,惶恐不安的眼神,直插心脏的哭声。那些缠绕着自己不得安宁的一切,在脑海里疯狂打转,撞击着自己的头骨,搅拌着自己的脑仁。
脑袋快要炸了!
年甚疾步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拍起冰凉的水,肆意往脸上泼。
怎么才能结束这一切?结束对魏无形的伤害?
……
年甚关了水龙头,眼镜镜片往下滴着水,他的腿像绑了五十斤沙袋一样重,缓慢地向卧室移动。
门被推开,一束白光照进幽暗的房间。
病好!
只要我的病好了,周岚迪就不会再伤害他。
抱着一种必须要结束的心态,年甚踩上了床?。
双手搭在膝盖处,半蹲在魏无形身边,他陷入了沉思,男生和男生该怎么“接触”呢?
此刻他的内心活动如下:嘴对嘴?像电视里男人和女人那样?可他又不需要做人工呼吸,男人的嘴也没什么好亲的,如果我突然那样做,也太奇怪了吧。
这样不行。
像电视里那样摸来摸去?可是能摸哪儿?全身都硬绑绑的不柔软,腿上还有扎手的腿毛,还是摸……那个毛更多的地方?我那儿有病,我摸他的也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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