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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落花时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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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的、干涩的苦。

若卿怜雪早就喜欢上他,那他此前对卿怜雪的针对又算什么……

如果爱是撒谎,卿怜雪撒的就是弥天大谎。

若是他能再早一些、再谨慎、敏锐些,就能与卿怜雪相识相知。

一切就会不一样。

上一世卿怜雪就不会死。

曾几何时与卿怜雪作斗唾骂,现今要如何自处?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各种心绪涌上心头,又酸又苦涩。

可卿怜雪呢?是不是以往比他还要痛苦万分?

他不知要如何在卿怜雪面前踏步,他要以什么脸面去见卿怜雪,要以什么面目去见?

他不敢去见,有块沉重如山的石头将他压得透不过气。他没有资格去见卿怜雪,他合该自裁谢罪。

那以石刻的字灼得人手心发热,惟有站起身来四处徘徊,方能缓解一二。

这里草长莺飞,嫩绿枝头,家燕归来,一切如旧。

“鹤祥春景奇好,年年岁岁花常在。你又是为何而来?”老翁道,“若是为这景色,切莫辜负春光。”

燕征驻足,“这楼,我想买下来。”

老翁慈眉,笑了两声:“你要买,可我不卖。”

“为何?”燕征道,“若是钱财,定按君意。”

“这楼里有我的一位故人,我要陪他,”老翁注视着身侧漆红楼柱,双目痴痴,他问燕征,“我好久不曾与人相谈过了,今日与你一面是难得缘分,我有一问,不知你可否知其所答。”

“你说。”

“人,为何非要失去,才知珍惜?”

“你的那位故人…”

“他死在这楼里,我会陪他一世。”

清风一瞬又拂面,杨柳枝叶簌簌,那老翁体近枯竭,抬起头与他道:“莫要辜负好春光。”

话是清水细流静静淌,在燕征焦灼心绪降下季雨,莫要辜负好春光……

莫要辜负好春光。

他刚才怎么能想到躲开卿怜雪呢,卿怜雪骂他也好,打他也好,只要卿怜雪不把他丢出去。刀山火海,卿怜雪一声令下,他决然赴死。他要护他一世、陪他一世,永永远远在他身侧。

石凳不远处泥土芳香中嫩绿悄上茁壮,他心里翻起热血。

他好想见他。

燕征辞别道:“今日多有叨唠,前辈教导,在下谨记于心,实在多谢。”

老翁问道:“这楼你还要买下吗?”

“……不,”

“如此看来,你所思之人还在当世,可不要与我一般,命至终老一人枯守。”老翁道,“切莫……”

地上的家燕歪着脖子,不知人言,随即腾翅展飞。从燕征眼前掠去,细微轻风将额发飘撩。

燕征接道:“切莫辜负好春光。”

随行大臣都由当地官府安置居所,燕征推开门时,卿怜雪正在检阅地方官员所呈上来的赋税卷记,查看有无缺漏。

“我错了…”燕征蹲在他身侧,一下搂住细软腰身,脸也埋在那膝上。

“我可没见着你哪里有错,在外边一个人逛得可开心?待了这么两个时辰,怕是浑身都舒散了。”卿怜雪云淡风轻。

燕征沙哑道:“我什么都错了,以后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叫我生我就生,叫我死我就死。我想陪你永生永世,白头不离。”

卿怜雪放下卷记,去摸他高绾着的马尾,评判道:“陈词滥调。”

燕征将他的腰肢搂得更紧,也不再作声。

案头珐琅笔搁上用过的狼毫还坠着墨,滴滴落在砚盘中,打出清响。

燕征不回话,卿怜雪只得去抬他下颔,那素日张扬俊逸的面目上,也细显了疲惫:“我唬你的,这世间,偏偏你口中的陈词滥调最真。不说这些我也原谅你,先与我谈谈,自己一人都去哪玩了?”

燕征从兜里掏出油纸包递给他。

卿怜雪拆开油纸,里边正躺着数块甘黄的糕点。他凑到鼻尖闻了闻,嘴角浮了笑意看向燕征:“好香,春日里的桂花糕?”

“我今天去找做这个的熟人,跟着他学了好些时候,做出来了这些。样子不好看,味道却还在,你试试,若是不喜欢,我明日再去做些更好看的。”

“你心思珍贵,我先试试。”卿怜雪取一块桂花糕,小咬入口,甘甜在口中蔓延开来,味道如旧。他见燕征直勾勾地盯着,将余下的糕点半咬在口,凑去燕征唇口。

糕点内芯软糯,外撒了一层糖霜,有沙沙的口感。

也不知何时,两人闭眼咬着一块糕点,吻在了一处。燕征掌住他肩头加深了这个吻,口中有桂花香气来回渡去,唇肉与软舌交缠,他将心中忧虑不安通过这唇齿交融倾泻。

卿怜雪似乎也察觉到,与他回应着,又一手去抚他鬓角。

燕征的不安、烦躁、后悔与痛苦一并被化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安定与满足。他病得无可救药,只有卿怜雪持药能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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