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寸步不离(2 / 3)
带着老妪出了宅邸。
这案一开始严复明说的是五千碎银卖女,而后待他们来了之后才是柳东秋抢人,前后言辞矛盾,毫不相符,此时要弄清楚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又是另一番探查。
“去查妙三娘生母邻居李妈的事,探探真假。”燕征向遥信下了令,又看卿怜雪还在那皱着眉头苦思冥想,换了个话题,“就这么把帕子送了?”
那帕子沾了卿怜雪的体香,好闻得很,燕征情愿送些金银,也好过卿怜雪送方帕子。
“一方帕子,不值二两钱。”卿怜雪站在堂下,眉间舒展开来,问,“让燕将军来说,这案如何办?”
燕征还没过帕子那关,心里不大舒服,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不舒服,见卿怜雪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严复明听的是农夫的自述,那农夫也不一定全然知道的是真相,我知道你想去查柳东秋,但也先等等,这老妪也不能全信,适才我已让遥信去查查真假,你且再等等。”
“你倒是知道我心急,”卿怜雪背着手,一身云纹月牙白长衫,迈着步子走到了燕征面前,他俯身说:“可我不急,我还得享受燕将军寸步不离的保护呢。”
卿怜雪一头的墨发没绾,以着一根洁白的发带斜斜地束在肩头,在这方小堂里是独具一格的绝色,较晨时那般苍白如霜的面色也好了些,带着些肉粉,好不容易显得有精神了些。
这人真是只妖精。
燕征忘了回话,直勾勾地盯着人,卿怜雪被这直白的眼神盯得反而不太好意思起来,但嘴上不像是有什么害羞的意思,音调一如既往地像是在勾人:“燕将军回回神,莫不是在肖想些什么罢?”
燕征被戳中了小心思,垂下眸子以防被卿怜雪看出来什么,顿声说:“肖想什么,本将军在想案子。”
“哦,”卿怜雪反过身去,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又特意的喃喃自语道,“想案子呢。”
话里话外都彰显着不信二字,燕征转移注意力假装听不懂,拿着桌上的橘子在手里一颠一颠地抛:“以后别乱送帕子,传出去怕说是武国丞相的定情信物。”
卿怜雪眨巴着眼睛,又是一副纯情的模样,他问:“我与老妪么?”
燕征站起身来足足比卿怜雪高出一个头,两人近在咫尺。
他神色认真,却毫不犹豫:“你与万事万物,与这世间一切。”
“胡说,”卿怜雪直视着他,眼里暗藏着不为人知的春秋日落,走开来道了句,“这世间一切哪是我想要就能要的。”
……
亥时,入定时分。
天色黢黑,隐约闪烁着几点繁星,晚风吹过每一道沟壑,秋风带寒,小宅邸里点着灯,遥信出去查事,芳华值着夜巡。
卿怜雪房里下午又被芳华打扫过一遍,干净又整洁,连被褥都是下午临时买了新的,比起晨时那些不太舒服的被子好得多了,房中点着一盏灯。
燕征被卿怜雪叫进了房,问:“怎么了?”
卿怜雪躺在舒适的床榻上,盖着新的松软被褥,身上暖洋洋的。
听到燕征问了个傻问题,他手肘撑着床半起道:“燕将军说寸步不离的保护,这算什么寸步不离,这可是万里天涯,难不成燕将军这么怕我?哦,也是,燕将军哪里是怕我,分明是厌恶的很,也是委屈你了。”
“卿怜雪,你想什么呢?”燕府教养即非嫁娶不洞房,他珍惜卿怜雪,正直地说:“寸步不离可以,但晚上不行。”
卿怜雪还想着趁这个时期把人给驯乖了呢,全盘否决他的答案:“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言定了听我的,那就得听我的。”
这一副咄咄逼人,非要人履行承诺的态度,燕征想办法折了个中,妥协了:“我再去搬一床被褥睡到地板上。”
卿怜雪撇了撇嘴:“也可。”
地板是木质的,燕征垫了层厚被,躺在厚被上,再盖了层被子。夜里安静,也不知卿怜雪睡没睡着。
卿怜雪在这房内晨时睡了一上午,现今沐了浴又睡在房里,空气里都淌着微不可闻的栀子花香味。
燕征睡不着。刚躺下睡的时候就吹了灯,现在房里一片漆黑,他听着床上窸窸窣窣的翻身声就知道卿怜雪也还没睡。
结果卿怜雪先喊了句:“燕征?”
“我在。”
他语气如常地说:“我冷,你上来。”
燕征起了身,提起了自己盖的被褥,卿怜雪听到对方起身的声响,有些心跳如打鼓。
燕征说:“我的被子给你。”
“哈哈…”卿怜雪气笑了,又颇为无语地重重呼了口气,没再开口,沉默无言。
把被子给我?那你给吧,冷死你。
燕征又躺了回去,外面夜风大作,呼着风嚎,原本盖着被褥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睡意朦朦胧胧间觉得越发冷了。
一个时辰后,浑身有些冰凉,燕征还没睡着,搓了搓自己的手,在漆黑的夜色里喊了句:“卿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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