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朝堂日戏(2 / 3)
而这旁的卿怜雪顿时蹙眉不悦,隐约有怒气。
一道宣战过去,人家回以轻笑,这不就是燕征的蔑视!
好你个燕家老小!
适时,一道钟声洪响,文武百官相继入朝站定。
上座金龙皇椅,正坐着武国皇帝武云逸,镶金龙袍加身,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九旒冕,眼睛却盯着殿下一人不移。
武云逸坐在龙椅上出声问:“近日江南水灾成患,众卿有何见解?”
一文官出列:“臣以为,优先赈灾,当以派一江南巡抚官前去督促开库放粮,救民于水火。”
“臣以为……”
……
燕征眯着眼睛看向卿怜雪,在等卿怜雪说说见解。
他今日绝不与人争,这话说得不对,是从此以后——都不再与卿怜雪争。
卿怜雪感受到一旁武官列行首燕征的注视,只敛唇不语,像是要跟对方杠上。
这意思边是是你不说,就别想等着我说。
两个素来在朝堂之上吵得热火朝天之人,今日竟是一句话也不说,沉寂的像潭死水。
直至这朝会结束,二人也没有如往常一般的在朝堂上争论起来,不说文武百官有所疑虑,更是连武云逸也深觉蹊跷。
朝会毕,卿怜雪脚下便大步流星,抛开一众文武官,心中沉沉带着些气愤。只想着今天怕是如了燕征的愿了,他今日可是一句话都没讲!
于是一甩衣袖,愤愤地坐上了马车,芳华帮他盖上马车的帘帐,驱车回府。
马蹄声嗒嗒作响,车轱辘在地砖上咕噜转出声响,马车内人敏锐非常,察觉到这外方有着不属于马车的马蹄声。
卿怜雪正欲掀帘,却果不其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燕征骑于黑马之上,敲了敲马车,问:“今日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卿怜雪腹诽:倒真还敢问!
他掀开车帘,使着双巧笑嫣然的桃花眼盯着燕征,笑着冷呵了一声:“燕大将军真是好兴致……平日不是对本相冷嘲热讽么,今日倒是长出了良心来关心本相。我说不说,与你何干?”
卿怜雪生得温软眉眼,总也让人瞧着这美貌皮相,当真是美得要人心魂,可偏是性子又极冷,总总把这皮相隐藏在清冷之下。
这么一个人,是云巅皓月、高山清泉。
燕征像是第一次认真打量他:“在下是以钦慕丞相许久,怎会无关?”
这眼中是像是铁匠烙的火红色,带着滚烫的热度。卿怜雪不知怎么,从未见过燕征这副神色,他不知期盼燕征正眼瞧他多久,竟被这神色盯得有些耳热,心间又乱动作起来,可理智又告诉自己:这燕征不过又是要玩些把戏来耍他。
卿怜雪索性迅速将这帘子一盖,一手抚上心口,不再看这风流人,与芳华道:“芳华,把马驾快点!”
“是。”
芳华鞭子一挥,两匹马儿就迅速跑了起来,带起一阵刺鼻的灰尘将燕征包裹。
燕征以袖掩鼻,躲过这风尘,却也好似没躲过这风尘。
卿怜雪,卿氏,怜雪。
燕征今日早时安排遥信去查黄章甫、韩森的底细,现今府内便没什么能让他亲近的亲信。
他打道回府,两手将朝服一脱,换回了黑玄色的便服。也不顾不上现今是什么时辰,只往床榻上一躺,眼睛一闭就好似身心疲惫被一瞬间打开发散开来。
不过躺在这榻上休憩,却好似如浴热泉,心绪烦恼一次性卸下,如同躺在轻软棉朵之上畅游,而这再一睁眼,便已是晚。
天蒙了些黑,遥信却还未归府。
燕征饿极,又叫着厨娘做了些饭菜填腹。刚饱腹过,这白日里一睡,晚间便精力充沛,再也睡不下去。
府中场外石椅石桌上正趴着个眼望夜星之人,他尽力闭眼再眠,却睡不着了,且这闭上眼就又是卿怜雪耳根微红的模样。
燕征再受不得,转身便潜入了夜色里——
这侧,丞相府灯火通明。一弯新月洒下的光辉照耀在灯火之上,更添暖意,给相府内铺上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更显神秘。
燕征反身越过这红墙黑瓦,周游于相府之内,相府虽偌大守卫众多,却也抵不过他身手,再加上上世记忆于身,再轻松不过。
这相府内金狮银虎、各色奇异绿植,清溪小泉,夜间丛内虫鸣都将黑夜渲染得更加静谧安宁。
花草绿叶有各色,燕征周转于其间,却恍然想起这相府内好似唯独见不着紫色,而后又记忆起卿怜雪上世死时曾言最厌这紫,一切便有了解释。
卿怜雪所居唤为琉璃殿,燕征一身黑玄色便衣,身形一晃便隐藏在黑暗中,凭着上辈子的记忆,在各处侍卫的视角死角翻墙而入。
他隐在暗处,紧贴墙面,一手戳破了窗棂纸,打量着里边。
这琉璃殿中烛火点的多,整殿内亮堂通透,正对着有十几阶的红毯台阶。阶最上方有榻,是可躺睡、可直坐之贵妃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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