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死了(2 / 3)
塌了下来。
半个月前,他的妹妹在大牢里撞墙自尽,皇帝为了牵制他一直秘不发丧,她的故友起疑调查,今日查明才把消息送出。
半个月前他出使回来去探望过她,那个时候她还活得好好的,笑问他京城有何好玩的好逛的。
太傻了,他一直觉得他这个妹妹太傻了,包括她执意嫁给那个他并不满意的小子,包括她不能狠心揭发夫家谋逆。在他眼里,都是傻事,认定她是个只会为别人,不会为自己的傻子。
这次也是,她用死来换他自由,天真地以为这样他就不用待在这沙场上卖命。
他彻底崩溃了,半个月了,他的所作所为突然间失去了目的和价值,像在寒冬腊月被人丢进了冰湖上的窟窿里,冰水涌进身体的每个缝隙,目之所及只有黑夜和隆冬。
他回过神的时候,自己走到了地牢前。
叶兮容是个无关的人,他只是被牵扯进来的,这点巫晔很清楚。但是他确实气他不听劝告前来搅局,如若置身事外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只是之前说那番利用的话也不全是吓他的,毕竟穆卫影那种人比他不会心慈手软到哪里去。
他隐约听见一串不间断的咚咚声,像在敲什么东西。他走下去,看见牢门后那个瘦弱的人缩在墙根,一遍一遍地把自己的脑袋磕向硬实的墙面。
“你做什么?”他皱着眉打开门,进去。后者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他掰着叶兮容的肩膀强硬地停下他的动作,才发现叶兮容灰蓬蓬的脸上淌落下一道血痕。
叶兮容在寻死。
巫晔在他身上看到他妹妹的影子,心抽疼了一下。
他看着额头上反反复复重叠的伤口,不知道叶兮容在他来之前撞了多少次,这种无法死透却一心求死的无助感,也曾出现在那个柔弱的姑娘的心里吗?她在牢里也是这么努力地求死吗?
“撑着!”他从袖口扯下一块布料,按住额上缓缓淌出血的伤口包扎。
他没能救下妹妹的愧疚与无力蔓延上来,他突然恍惚,明明沾不上边的两个人,此刻被他朦朦胧胧地重叠在一起,好像救了这个,那个也能一起活过来。
九儿醒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回到小时候贪玩把自己锁在了柴房。定睛一看,才明白自己还是在漠北边境的地牢里。
“嘶——”一动手指,就传来了违和的臃肿感,他费尽力气抬起手臂,发现一双手被人上了药包扎起来,圆鼓鼓像冬天的雪球。
“醒了?”巫晔坐在牢门口,拿着一罐酒。
比起前日的嚣张,巫晔颓然得像是换了一个人,憔悴的眼角还能看到泪痕。
“我不会拿你威胁他的,没有意义,他只是利用你,不会有为了你任何妥协。”巫晔的语气听上去失了气势,但是说得很肯定,似乎对穆卫影了如指掌,有了铁证一般不容他质疑。
他想反驳,却捡不出一句像样的话。他不知道既然这样巫晔为什么还要救自己,但肯定不是出于单纯的同情,或许这又是他的什么诡计,正等着他和王爷上钩。犹豫再三,他艰难转了个身,背对巫晔。
身后传来酒水倾倒的声音,“明日一早就该交战了。”
九儿没有说话,不想被巫晔抓住任何漏洞,尽可能装作这件事与他无关。可脑海里却在想,若是王爷赢了,他还有回到他身边的价值吗?还是真的只是一颗弃子?
“你,要不要走?”
巫晔的问题问得他全身一僵。
巫晔也没再说话,只有倒酒的声音一直到了深夜。
穆卫影兵临城下,巫晔早在城墙上等候,隔着漠北的风,他看上去多有憔悴。穆卫影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真是狠心啊,居然让叶兮容过来送死。”巫晔低头俯视他挖苦。
他的心一揪,这种非梦的真实感比血溅在脸上还要让人反感。
“九儿在哪?”
“你现在知道关心了?”巫晔冷笑。
他皱起眉头,克制着情绪,“你把他怎么了?”
“他死了。”
三个字砸在他身上,好像他全身的筋骨都被这句话压断,整个人晃悠得像要从马背上摔下来。耳畔的风声渐起,像在嘲笑他的迟来,他的九儿就如同那个梦里一样了无踪影。
九儿...死了...
他不知道对着自己重复了多少遍这句话,简单的几个字凑在一起,他却迟迟不愿意读懂。回忆里浮现的笑脸有些刺眼,好像下一刻他就能想象到那张脸了无生机的样子。
“你说什么?”
“叶兮容死了,你害的。”巫晔嘴里的每个音节在他听来都尖锐刺耳,像一把把利刃,将他的心肉割裂撕扯开。
他没有反驳的理由,他觉得他说的对,无论九儿经历了什么,都是他害的。是他亲手将九儿拉进这方深池,是他亲手将九儿逼到了如此地步,如果他没有接近他,如果他没有动利用他的心思,九儿此刻只会在玉鞍楼过着他锦衣玉食的清平日子,不用听那些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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